目光略顯黯然。
“渡船來了,主上請把外衣穿上。河面上風疾,容易受涼。”楊椅安近道,“只要過了河,就算擺脫了高勇的勢力範圍,剩下的路程就安全多了。”
“但願接下來的路程繼續順利。”劉協的話含沙射影,隱含著對比陽城內遭受三次臨檢感到窩火。
楊瑣只能報以苦笑。此時渡船靠上碼頭,楊椅先讓劉協、荀登船。隨行的貨物暫時交給僕人等待下一艘渡船。
原本神色淡然的劉協在踏上渡船的那一刻突然停頓一下,登船後回身凝望洛陽方向,心中隱隱泛出一絲酸澀。自己這算是背井離鄉嗎?當年困於長安時的處境恐怕比現在的洛陽更加惡劣,為何那是能夠忍受下來,而現在卻無法忍受呢?
這一絲憂鬱很快落在荀的眼中。“主上,再看一看吧。雖然不知道劉荊州會如何安排,但心中多少有些擔憂。”
劉協搖頭苦笑,“無論如何安排,聯在襄陽的影響力都要遠遠強過洛陽,劉表也不會像高勇那般嚴格控制。只要處置得當,聯相信會有施展抱負的一天!”
渡船離開碼頭,駛向對岸,恰在此時,比陽方向突然傳來一聲綿延悠長的號聲??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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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建安元年(11)
局向比陽的官道衛,條翼紅煮長龍漸漸旦露身形,由嚼竹現,從模糊到清晰,迎風飄揚的黑鷹軍旗慢慢映入眾人眼簾。
碼頭尚在等待渡河的商隊出現一陣騷動,除了跟隨楊確的隊伍外,其餘幾隻商隊都很快恢復了鎮定。因為在比陽縣內,安全是有絕對的保證。就算是最近一段鬧得比較兇悍的黃巾亂賊,也不敢在白日裡撒野。只能選擇夜深人靜孤身上路的商隊下手。駐守這一帶的雖然是以步卒為主的師,但是師部直屬的上千騎兵卻擁有足夠的戰力,來去如風,斬殺迅捷。
楊琰隨從中,只有兩三名心腹,餘者部分是僱工。部分是荊州派來的死士。
僱工還好,心中坦蕩,臉上平靜。而隨從卻是面色微變,不由自主的稍稍退向碼頭,百餘名死士面色陰沉,紛紛走近馬車,隨時準備抽出兵器拼死反擊。他們的任務只有一點:堅守碼頭,阻止敵軍追擊!
驚聞號聲,劉協、荀彧、楊琰三人幾乎同時舉目眺望,只見一面振翅高飛的黑鷹軍旗一點點印入眼眸。
楊琰不由顫聲道:“怎麼可能?高勇居然追來了,前後才幾天。他竟然從長安追來了!”碼頭上的嘈雜聲。自己的心跳聲,嘩嘩的河水聲。交織在一起。
劉協亦面露不信,這樣的速度在長洛線貫通前絕對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而如今,劉協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道路給軍事和經濟帶來的便利。他甚至隱隱惱恨前任幾代皇帝,為何不稍稍關注下道路,關注下民生。“荀公,北兵果真反應如此迅速?三五天內竟然從長安奔襲至比陽?”
荀彧輕輕點頭。沉凝道:“秦王素來強調速度,強調反應能力,只要他願意,可以在一晝夜內調集四五千兵馬,兩晝夜內集結兩三萬兵馬。四晝夜內動員十萬以上軍兵。否則曹操何以屢戰屢敗。荊州何以不敢輕易北望。毫不誇張的講,就算荊州出兵擊潰了宛縣朱靈,也無法踏入司州半步,因為只要朱靈堅守四日以上,就會有十萬以上援兵抵達。”
劉協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今後他的目標就是北上中原光復社稷,若是連司州都進不去,還談何未來。“楊卿!”楊椅心領神會,立即作出手勢。跟隨登船的十名侍衛各自抽出兵刃抵住船伕,命令他們加快速度。
片刻而已,騎軍兵臨碼頭。不須吩咐,荊州死士齊聲大喝,掀開馬車遮布,抄起木箱夾壁中暗藏的兵刃,迅速封鎖碼頭,並順便將等待渡河的其他商隊一併劫持。
擔任先鋒營的丁奉看見碼頭異狀。雙眼立時露出一絲狠厲,右手高舉馬刀,“準備突擊!”
二百五十名騎兵紛紛摘下強弩。於疾馳中上弦搭箭,並迅速變陣,成弧形圍獵上去,只等一聲令下射殺碼頭敵人。
接到稟報的高勇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同樣搖頭苦笑的賈詡,突然笑道:“罷了,既然鐵心要走,強留終究不好。不過,離別的禮儀還是要盡到,不為小皇帝,也為荀公。傳令前鋒營看守住碼頭,無需強攻。餘者齊聲高呼荀公留步。”
接令的丁奉冷視碼頭敵人,揮揮手示意身後騎兵散開包圍,將碼頭徹底封死。其後又趕來三個騎營將碼頭圍個水洩不通。此時,另一團騎兵趕至河邊,在團校的統一指揮下。齊聲高呼“荀公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