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野孩子,賤民小生長環境決定了他只相信高勇,追隨高勇,任何阻擋之人都要消滅。可是荀彧,這位曾經教導過他們的人。曾經代替了兄父位置的人,卻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敵人。政敵是你死我活的詮釋。走進司徒府。王信的心情略顯消沉,看著帶路管家蹣跚的腳步,竟沒了出來時的火氣。
“王司隸何事登門?”淡化情感之後,冷漠最終佔據上風。荀彧似笑非笑的望向王信,這個曾經的好孩子。
王信躬身施禮,而後徑直坐到下首的椅子上,“荀司徒,近日河南尹十八家紙坊聯合狀告左中郎將李固、右中郎將龐裙不顧官府律令,擅自開設造紙坊以低價傾銷手段非法牟利。其行為惡劣,甚至威脅到皇上名下紙坊的正常運轉。卑職已將情況奏報朝廷,卻至今沒有得到迴音。不知其中是否別有隱情?”
荀彧平靜的收回目光,淡然道:“彧記得商法典中並無禁止低價傾銷一條,王司隸未免小題大做了吧。河南尹的那些商戶也可能是藉機生事,既然兩位中郎將開設的紙坊低價尚能盈利,他們有為何要維持高價盤錄百姓?秦王不是一直提倡讓利於民嗎?難道最近又有新的更改?”
“商法典確是沒有這一條,但是。二十九條第三款卻也明確認定低價傾銷為不正當競爭手段之一,乃是擾亂市場秩序的惡行”必須予以查處。此外,四十四條第九款也將該種行為判定為不合理牟利”必須及時改正,並賠償此舉造成的商業損失。當然,如果是執行低價傾銷策略。也需提前到司州商會備案,取的相應許可。”王信引經據典反擊。更直視荀彧。
“呵呵,當年的毛頭小子終於長大了!”荀彧突然笑了一下,“二人必竟是朝廷命官,一應處罰必須經過詳細討論。況且,受損最終的皇上都未曾申訴,那些小作坊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荀彧的話回答的很囂張,毫不在意王信的反應。
事實正如其預料,王信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反倒是拿出一張紙,低聲念出:“四月二十二,李固密會弘農事件潛逃者兩人,資助其五萬錢;四月二十五日,此二人離開洛陽,一路南行,途中暗中聯絡地方豪族十餘家,密謀反叛。四月二十七日,龐裙與一豫州商人在酒肆包廂密談販賣皇室物品,共四十八件,折五十萬錢。期間。二人又以低價傾銷手段短期內聚攏資金二百萬錢!其中又有三成用作僱傭司州各郡縣的地痞無賴,總計四百八十二人。五月三日,二人出資三十萬錢。於豫州購入刀劍甲冑四百套。埋藏於新鄭城郊。”唸到這裡,王信將紙放在桌上,問道:“此皆證據確鑿,人證物證齊全,不知道荀司徒作何評判?”
早在王信念至一半,荀彧就已經汗流浹背。“大膽。狂妄,李固、龐裸想要害死皇上不成?”啪一掌拍在桌上,荀彧貌似怒不可遏,“王司隸,請立即派人將二人捉拿歸案並嚴加審訊,反牽扯到朝廷官員一律嚴懲不貸!”
王信微微一笑,優雅起身。“如此甚好,卑職告退了!”
看著王信自信的背影,荀彧的怒色中閃過一絲愧疚。
不久,管家返回,看到荀彧仍自茫然,問道:“主公,可是在為李、龐二箇中郎將擔憂?王司隸雖然是秦王心腹,卻也能秉公辦案。洛陽令司馬朗官聲亦好,應當不會冤枉好人。”
荀彧聞言搖頭苦笑,“那兩人不過是忠心耿耿,為了皇上赴湯蹈火捨生取義罷了。我只是感到愧疚。朋友斷交、兄弟反目,世事無常啊!”說完,荀彧頹然的走回內宅。
五月九日,司州警備隊在鷹揚府司州衛專員的帶領下突然出動,將李固、龐裙案牽扯到的人員予以抓捕。僅河南尹境內便出動兩千餘人,西園八校派兵三千人進入洛陽巡邏。氣氛驟然緊張,壓抑的人喘不過氣少官員聞風而動,紛紛跑到皇宮求見皇上,卻無一得見。日漸長大的皇帝似乎全心全意地學習,禮樂射御書術,甚至還有鄉學、縣學的課本。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接到稟報的王信嗤之以鼻,反倒是一心撲在李、龐案上,想要藉此抓出幾條大魚。受其影響,司馬朗的注意力也轉移過來,二人默契配合。更令河南尹、洛陽府的目光都集中到該案上來。
五月十日,又一支荊州商隊進入洛陽,這已經是四個月來的第六十
支。
雖然每支商隊的隨行員都有詳細備案,個別人士也受到司州衛的特別監視,可因李、龐案影響,一些細節被有意無意的忽略了。
這二天,長安新修建的三座運動場內人山人海,駐軍開展的聯賽在高勇敲響銅鑼後正式開始。西域商人也受邀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