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妄言,你也知道高勇擁兵自重,強如崔氏都不敢擰其鋒芒。何況咱們皇甫氏?”皇甫堅壽申斥一句。轉頭對皇甫傑道:“聯絡不能中斷,族人還要秘密轉移,此事不可耽擱。一旦父親病故,皇甫氏將徹底沒了保護。你們幾個小輩行事要多上心,不可留下把柄,發現異常立即稟告。我總有種不安。王信可不是善茬。”
類似的對話也發生在鄭氏密室,只不過比起皇甫氏孱弱的實力,鄭氏無疑底氣更足。
“叔父,實在不行就嘗試拉攏鄭泰、鄭渾,他們可是高勇倚重之人。必要時能有助力也說不定。”鄭善出言,手中羽扇輕搖。很有輕狂書生的風範。然而,作為鄭氏本代族長鄭篩最寵愛的小兒子,卻是不擇不扣的紈絝一個。
“你腦子裡都想什麼呢?不學無術,鄭泰、鄭渾兩支早已分出去幾十年,關係淡漠。即便尋上門去。可憑藉一個治中,一個大商,人家也未必肯搭理咱們。”鄭筏嘴上喝罵,可心裡不無得意小兒子居然懂得拉攏人了。
“兄長此言差矣,善兒的話在理,有沒有關係我們清楚。高勇卻未必清楚,只要謠言散播出去,無論真假。高勇都會忌憚幾分。”鄭筏的弟弟鄭廷奸詐道,一對鼠眼嘰裡咕嚕亂轉,兩撇小鬍子分外傳神。
“不錯,不管真假高勇都要心生顧及,反正我們河南鄭氏過不好,他們也別想舒坦。對了,聯絡曹州牧的事一定要嚴格保密,最近一段時間往來的信使總要耽擱幾天,詭異得很。”鄭篩狐疑道。
判。弟也發現了,才急忙返回說明此事。
王信別看年紀輕,出手卻是狠毒。司馬朗也不是好東西,咱們的暗示、孝敬一概不收,反而好笑的規勸,真當咱們河南鄭氏好欺負啊。”鄭廷憤恨道,兩撇鬍子一翹一翹。
“小心駛得萬年船!老三、老四那邊也耍叮囑一番,不可疏漏。過幾天,老六就會帶著精挑細選的鄭氏族人趕往豫州,這是咱們的投名狀。下一步就是秘密遷徙,此事要多跟皇甫堅壽聯絡,兩家互相有個照應。此外,其餘三堂也要暗中監視。咱們東堂雖然掌握著宗族話語權。可西堂、南堂也各有倚仗,唯有北堂勢弱。如果發生意外,一定是北堂出事!”
“大哥放心小弟已經安插了不少暗子,一隻蚊子也別想逃過咱們的眼線!”鄭廷信誓旦旦道。
見長輩的話談完了,鄭善才笑嘻嘻向門外走去,“鄭六,趕緊給爺備馬,今天一定要到東門堵住前天遇到的小娘子,水靈靈的正好接進門做十三房小妾!”鄭篩一聽面露苦笑,正要叮囑兩句“低調行事”卻只看到風馳電掣的背影??刀刀殊不知,他們口中不能輕易招惹的王信。正在離開南門向東門溜達,公務繁忙的他竟突然心血來潮,效仿高勇幹起了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的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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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漢中漢中(6)
備陽東門內是內城最大的市日由東門講出的百姓曲世販夫走卒難以計數。洛陽城周邊的農戶每每起早運送蔬菜瓜果來此售賣。行腳商人也揹著貨箱在路邊擺攤。因為洛陽城內的達官貴人實在很多,每家每戶都有不少僕人奴婢。每日衣食用度大都到東門市集採買。雖然近幾年朝廷發放的俸祿削減的厲害,卻仍能維持市集的存在運轉。
這裡是瓜果蔬菜、布麻糧油的集散地,這裡也是三教九流的魚水之地。這裡也同樣是鷹揚府的鷹衛密探們矚目之地。因為,這裡可以接觸到朝廷百官的家奴,可以探聽到八卦傳聞,甚至可以透過採買貨物的數量。推斷出官吏家中的人口規模。同時,這裡也是掌握地下勢力的關鍵。鷹揚府要有作為,市集是最重要的場所。
一身粗布衣裳,腳穿廉價布鞋。配以黝黑的膚色,加之一雙眼睛四處打量,王信還真有幾分小戶人家的風範。“司馬老弟,洛陽在宮裡那位治理下越發落魄了!看看這街巷,看看這市集,哪有一點點帝都的樣子?還比不上東萊港的一半呢!到是能與北海有的一拼,可惜了四通八達的地理位置,罪過啊罪過!”
同樣裝扮的司馬朗搖頭苦笑,他出身世族,再不濟也有諾大家業。而王信不過是平民,或者乾脆說是孤兒,氣憤一點、抱怨一些也不算過。“王兄又不是不清楚朝廷官員的情況,不說酒囊飯袋也相差無幾,如何能管理好一座城池?即便是朗,面對堆積如山的政務也頭疼的要命。真佩服長安令樂詳,能把殘破的長安打理的風生水起。令人自愧不如啊!”
王信撇撇嘴,“破而後立,在一張白紙上作畫總比在胡亂塗鴉上作畫容易些。不過,洛陽的局面要儘快開啟,否則少不了遭受主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