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掛上一絲微笑,突然帳外馬蹄聲近,一名族兵快步跑進帳內:“汗魯王,烏亞律其大帥率部南下,漢人似乎早已知情,不但分散逃入鄰近郡縣,還將田地中尚未收割的糧食焚燬馬在令支遭遇漢軍抵抗,大帥連攻數日至今仍未攻佔此城。”
“什麼?”烏延大驚。
丘力居急道:“千萬不可強攻漢人城池,能打則打,打不下圍困就好!”
烏延腦袋嗡嗡亂響,一股莫名不安籠罩心頭:“對,將丘大人的話告訴烏亞律其,要快!”聽著馬蹄聲漸遠漸小,烏延猛然坐下,“難道漢人出兵討伐是真的?”
丘力居還是那句話:“無論真假,都要提防!”
烏延閉目凝思,幾年來順風順水縱橫草原的烏桓自去年起不斷遭受打擊,先是蘇僕延擅入遼西劫掠損兵折將兩手空空而回,跟著鮮卑於冬季前發動報復性突襲,殺得蘇僕延元氣大傷烏桓各部膽顫心驚。今年南下搶糧更是遇到漢人提前準備,恐怕……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又如此巧合,彷彿有人在背後操縱一般……
……
黎明永遠是發動突襲的最佳時間。連續兩天無法出戰,攻擊肥如的烏桓兵只得留在營寨內消磨時間,除了派去搶糧的騎兵偶有收穫外,其餘人只能在夢中幻想著攻入肥如後搶東西搶女人的美妙情景。
契裡安坐在帳內苦苦思索尋糧抓人的策略※年南下,漢軍無不望風而逃,像令支、肥如這樣的城池只需三五千人一天猛攻即可拿下,從未遇過今次情況,四千多人連續兩日圍攻僅有一千餘漢軍駐守的城池竟不能下,究竟是漢軍變強了?還是烏桓族兵變弱了?
一陣強風吹起門簾,呼嘯風聲中夾帶著森森寒冷撲入帳內。契裡安打了一個冷顫,目光轉向緩緩放下的門簾,“今年冬天又將寒冷無比,搶不到糧食如何熬過漫長嚴冬啊!”
營寨外,數十黑影時靜時動,悄無聲息中靠近烏桓營寨南側的寨牆。值夜的烏桓兵三兩個聚在一起跺腳取暖,巡邏四周的兵卒也緊裹衣領抵抗秋夜冷風。青石後,一個黑影慢慢抬起頭觀察寨內動靜,其身邊黑影相繼改作匍匐前行……爬至距寨牆十丈處,黑影停止前進,輕輕地由背後取下強弩,緩慢上弦、搭箭……強風驟起,吹動落葉沙沙作響。“嗖!嗖!嗖!”風聲中出現極不和諧的音律……強風未歇,南寨牆附近的烏桓兵搖晃幾下相繼撲倒。數個黑影快步靠前,確定烏桓哨兵死絕後藉助微弱的夜色向身後的樹林揮手示意……
“嗚”一聲嘹亮號響打破黑夜的寧靜,孫泰拔出戰刀高聲喊道:“弟兄們向烏桓帳篷投標槍!”霎時間,烏寨南側的林地上突然站起無數黑影,每人手中高舉一杆端槍,經過十幾丈的加速後猛力向烏桓營寨投去。
契裡安突聞號聲,以為是營寨內族兵們嬉鬧所致,但腦中隨機一閃:“不對!”急忙取劍跑向帳外。不想,剛到門簾處,一杆短槍穿破氈帳直插腳前,嚇得契裡安連退兩步。驚魂尚未鎮定,頭頂再次響起氈帳撕裂之聲。契裡安急忙抬頭……四五杆短槍先後穿破帳頂刺下,其中一杆正中眉心……
此時,烏寨內大亂,哀嚎、痛哭、叫喊,僥倖躲過短槍攻擊的烏桓族兵紛紛拿起兵器跑到帳外檢視到底發生何事。契裡安的親兵叫嚷著奔進營帳,可那大聲叫嚷卻在其踏入大帳之時嘎然而止。其內慘狀讓人不寒而慄,契裡安仰面朝天躺在案几上,雙眼死盯帳頂,一杆端槍直插眉心,槍尖透腦而過,腦漿與血液順著血槽一同流下……此外,胸口、小腹各插一杆短槍,將其牢牢固定,流出的血液已淌滿一地……
“契裡安將軍呢?快請他出來,有敵人……”兩名副將衝進大帳,同樣的呆若木雞。
幾輪標槍過後,孫泰第一個砍壞寨牆衝進烏桓營寨,揮動戰刀左砍右殺,大肆摧殘尚未從震驚中恢復的烏桓兵。其後輕步兵各舉刀盾全力攻入,直殺得烏桓哭爹喊娘。如此洶湧的黑色潮水衝進烏寨僅片刻便已斬殺數百,住在營寨南側的烏桓兵幾乎無一活命。
被偷襲打懵又失去主將,導致開始的短時間內烏桓內部混亂得一塌糊塗,即便沒有遭受多少損失的北側兵馬也受到牽連跟著混亂。七千餘人的營寨只有幾名百人長組織起量節節抵抗。
孫泰見此良機哪肯放過,一邊命令營連各自為戰多殺敵兵,一邊自領一營左突右衝將敵人聚攏起來的兵力擊潰。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黎明到來,被殺得莫名其妙的烏桓人藉著亮光才發現敵人不過是千人左右的漢軍。此刻敵人已明,恐懼漸消,又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加之兩員副將從主將慘死的震驚中恢復,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