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無奈讓開,俯首讓軍臣步入。
軍臣走到內榻琉璃屏風前時,聽到月桐叫喚:“單于不要再進來。我的病會傳染,會傷了單于身子的。”
軍臣不由分說地步入,月桐急忙拿錦帕捂住嘴巴,慌張地叫道:“單于,你,你別過來。”
軍臣坐在榻邊,拉下她的錦帕,仔細地打量,月桐果然是一臉憔悴的病容,左臉頰上還隱隱現出一塊紅斑。月桐又拿錦帕捂住嘴,嗔道:“單于快出去,快出去。”
在榻旁伺候的林士德用紗布蒙臉,向軍臣行禮道:“娘娘的病雖好了八分,依舊有傳染的可能,再過數日,應會痊癒。單于趕路勞累,實不宜在帳中停留,請單于先回帳休息。若單于依然惦記娘娘,容在下為單于準備好藥面紗,以防傳染。”
軍臣無奈地站起,柔聲道:“朕先去洗漱,今晚再來看你。”他看向林士德“把藥面紗準備好。”
軍臣一離帳,林士德看向月桐,重重地吐了口氣:“總算趕回來了。”
………
夜裡,左肩中箭的律璟來到林士德的廬帳治傷。林士德把侍女僕人遣開後,低語問:“將軍的傷並不重,休息幾日就會好起來。不知射傷將軍的刺客有沒有被捉獲?”
律璟冷淡道:“如果可以捉,本將又何需受傷?他們已平安離開王庭。”為了讓林淵與蕭逸之順利逃脫,律璟刻意中箭擾亂禁衛軍的陣腳。加上林淵與蕭逸之不斷髮出煙霧球干擾視線,最後的晚霞消散時,他們的身影也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林士德道:“娘娘自會記下將軍的恩情。”
律璟拉好衣裳,淡淡哼了一聲,緩步離帳。此次一個刺客也沒抓住,軍臣極為憤怒。律璟明白,若不是軍臣念及他以往的功勞和一年前拼死相救閼氏,他禁衛軍統領之位就保不住了。
他騎馬回帳時,特意繞道經過蘭雅的營帳,蘭雅聽到馬蹄聲,急步而出,看見他肩上衣裳的血跡,臉上泛起憂心之色。律璟向她寵惜一笑,用唇型說出了無聲的“一切安好”四字。蘭雅安心地點點頭,目送他遠離。
…………
七月,太蘭氏王的七十歲壽辰因軍臣親臨到賀而變得極為隆重。四大王族,八大貴族的族王全部親身前去蘭氏王庭出席壽典。
出發前,軍臣給月桐送去一匹銀白的汗血馬。月桐的疾風在快三年前的秦嶺一戰中被射死後,他一直想補償她一匹汗血馬。無奈,純淨的汗血馬極為稀有,軍臣的高傲容不得送出一匹比疾風差的馬,於是找了近三年,最後還是求助劉莫寒才如願找到一匹無可挑剔的駿馬。
軍臣一行人浩浩蕩蕩向蘭氏王庭進發。月桐騎在銀馬上,與軍臣的棕紅汗血馬,一銀一紅,疾奔過鬱綠的草原。
“喜歡這匹馬嗎?”
月桐笑道:“單于送的,我自然喜歡。”
“給馬取什麼名字?”
“星河!疾馳天地,縱橫星河。”月桐朗朗道。
軍臣驕傲地點頭笑道:“我的閼氏真是又有女子的嬌媚婉約,又有男子的堅執傲氣,叫我如何能不疼入心扉。”
月桐揚起嘴角,舉鞭縱馳向前。
再行一日,前方不遠處出現了另一隊馬隊。月桐坐在星河上,舉目眺望,馬隊裡黃旗飛揚,旗上有一個隨風起伏的“靖”字。月桐臉上現出了似喜似痛的笑意。他的母妃是太蘭王的女兒,太蘭王是他的外爺,他出席大壽自是理所當然。
劉莫寒的馬隊看見軍臣的大隊,暫停了下來。劉莫寒與柏然騎馬向軍臣和月桐奔開。
劉莫寒一臉如常的瀟灑從容,眉宇間卻攏在淡淡薄薄的微笑中。兩人向軍臣和月桐行禮後,柏然盯著月桐的銀馬,滿目的羨慕。
月桐笑道:“柏然,喜歡娘娘的馬?”
柏然如搗蒜般點頭。
柏然的汗血馬是一隻未成年的小馬,自是不能與月桐的銀馬相比。月桐見他發光的雙眼,笑道:“柏然,要不要和娘娘一起騎馬。”
柏然渴求地看向劉莫寒,劉莫寒微微地點頭。月桐伸手把柏然拉了上馬,但就在快要策馬向前時,身後傅來了稚嫩的叫喚:“阿母,阿母。”
在馬車內的祁翰看見柏然上了月桐的馬,妒忌委屈不安地大叫,向月桐伸手要抱。
月桐策馬去到祁翰的馬車前,抱起他放在柏然前面:“柏然,幫我抱緊小弟弟。”
“是!”柏然鄭重地點頭,一臉肅然,雙手緊緊環抱祁翰。
月桐馬鞭一下,星河賓士而去,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