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苦笑道:“林某謝過文叔。”
月桐接過兔子,輕掀起面巾,咬了一口,咀嚼了幾下,立即把肉吐了出來。把手中的兔肉扔到地上,悶哼一聲:“好難吃。”眾人錯愕地看向月桐,馬二爺臉色開始變得難看了。
林淵和文叔急得還在想如何打圓場時,月桐已站起,大步走向廚子,在他身旁坐下,搶過他手中的匕首和沒宰割的兔子,自己動手操弄起來。一邊弄,一邊向廚子低語。幾下利落的功夫,兔子就宰割好,放在木架上烤,月桐一邊烤,一邊放鹽和香料,動作很是嫻熟。不一會,兔子烤好了。月桐滿意地聞了聞,拔下一隻兔子腿,拋向蕭逸之。
蕭逸之詫異地接過,猶豫了一下,遞給了林淵。林淵忙擺手,不肯接,兔子腿就停在了兩人中間,氣氛有些隱隱的尷尬。
文叔忙道:“少爺,想來林夫人覺得麻煩了少爺,請少爺先吃。少爺就不必推辭了。”
月桐見兩人推來推去,又拔下另一隻兔子腿扔給林淵。自己就走到一旁,靜靜地吃了起來。
蕭逸之尋思半晌後,吃了起來:“林副主,你夫人燒烤的手藝果真很不錯。一個女子,會騎馬,懂武藝,又會烤兔子,可不是尋常人家。她是何家千金?”
林淵頓時愣住,不斷地想該如何編故事。可在蕭逸之面前編故事不是自討苦吃嗎?這左右為難之際,月桐叫了聲:“林淵,過來。”林淵如釋重負地向蕭逸之一揖,急忙走向月桐。
月桐帶他一起走到樹林的一邊,這才吁了口氣:“好險!林大哥,你怎麼沒把故事想好?”
林淵苦惱道:“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可真不認識哪位姑娘可以做出小姐做的事。少莊主看來很是懷疑。”
月桐道:“只要過了今晚,明日就到敦煌,那就沒問題。今晚你就跟在我身邊,避開逸哥哥,不讓他有問話的機會。”
林淵心中苦不堪言:“小姐這樣胡……玩下去,可對小姐的名聲不好。”
月桐秀眉微蹙:“我又沒做什麼,為何對我名聲不好。林大哥若不跟著我,逸哥哥問你話,你答不出來,漏了口風,你可是兩邊也不討好。”
此時文叔也藉機走了過來:“少爺可是一直盯著你倆。夫人,我看你還是早點上馬車休息,林副主,你就與兄弟一起四處巡看一下,別再過去了。否則今晚怕也熬不過去。”
蕭慕之狐疑地看向月桐三人:“四弟,文叔什麼時候與林副主這麼熟絡?今天一路上文叔對林夫人可是關懷備致,反倒是林副主對自己的夫人就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那林夫人更是古怪,對自己夫君怎會直呼其名,事情似乎有些不尋常。”
蕭逸之淡淡一笑,若有所思道:“我看林副主是有事情隱瞞。明日就到敦煌,林夫人遲早也要露臉,到時便知她到底是何許人物。”
次日午時,終於去到玉門關。出了玉門關,漫漫黃沙,重重疊疊,沙峰起伏,如虯龍蜿蜒。黃沙在正午的絢日下,閃出燦燦金光,一座一座沙峰宛如一座一座金山,讓人迷惑中又神往,想窺探那連綿不斷的金沙盡頭是個怎樣的境地。
馬隊走上沙峰。夏風習習,風過之處,傳來嗡嗡的鳴叫聲。月桐拉起車簾問:“文叔,這是什麼聲音?”
文叔微笑道:“這一帶叫鳴沙山脈。只要有風吹過,沙子就會發出鳴叫聲。”
月桐向外張望,一道道沙脊如連綿的波浪,翻滾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黃濤上。夏風時緩時急,沙子的鳴叫時而如竹蕭輕奏,時而如鐘磬和鳴。
月桐感慨道:“世上真有如此奇特之山,真不枉我蒙了五天臉跟來。”她好奇地探看,在鳴沙山脈下竟有一道碧綠的月形清泉。
月桐喜叫道:“文叔,沙山下怎會有泉水,不會被沙石掩埋嗎?”
文叔道:“這泉叫月牙泉,大家都稱它為沙漠中的翡翠,泉在流沙中,乾旱不枯竭,風吹沙不落。”
這五天來的汗水凝結在身上已令月桐的身子痕癢難當,看見泉水,就像餓狼看見綿羊一般,按捺不住跳進泉中暢泳的衝動。心想反正已到敦煌,逸哥哥不可能此時趕她回去,現在暴露身份也無所謂了。
想到此,月桐拿起斗笠,輕盈地跳下馬車。文叔還沒來得及反應,月桐已把斗笠放在沙坡上,坐在斗笠上,風一般的滑下沙坡去。沙子隨斗笠的滑動和月桐清脆的歡呼,轟隆轟隆地鳴叫而起。
文叔愣愣的一句:“小姐……”叫聲飄嫋在空中,震散了蕭逸之的一切懷疑。
下到沙坡底,月桐拿下面巾,向在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