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如夜貓疾行,在屋頂上踩著瓦礫飛走。
但汴梁多得是重樓疊闕,一眼望到盡頭都是氣勢恢宏的建築,甚至巍峨的宮牆都被掩在其後。衛聶此時方知跳上屋脊尋人是一個笨法子,他既暴躁又氣餒。
“小東西!給本王滾出來!”
殺硯從北門一路竄到公主府,他身上多了十七八道傷口,剩下的半件女裝只能勉強裹住重要部位,胸口的兩隻饅頭早被衛聶揉掉了,他傷痕累累地撐著一口氣去扣公主府的大門。
殺墨急促地開門,將倒下的小四一把搶入懷裡,“小四!”
混亂之下他碰著了殺硯淌血的傷口,疼得殺硯慘呼一聲,殺墨急急地將人往裡拖,一面拖一面喊“公主”,趙瀲一直等在門內,見狀,忙又喊了柳黛,去取了傷藥來。
殺墨還不明白殺硯這是去做了什麼,“小四,你做甚麼去了,怎麼受了這麼多傷?誰欺負了你?”
一想到有人欺負小四,殺墨便坐不住了,“二哥替你把債討回來!”
殺硯靠在懷裡直搖頭,將腰間的黑紗綢解了下來,往趙瀲手中一塞,“公主,殺硯幸不辱命。”
趙瀲眼眶滾熱,咬著嘴唇道:“別說太多了,當務之急是帶你去治傷。”
殺墨四下將小四的傷口瞧了一遍,“沒有重傷。”他鬆了口氣,“只是受了些皮肉之痛。”
殺硯道:“公主找找,混亂之下我沒瞧明白,斷雉尾可在裡頭?”
趙瀲將黑綢衫翻了過來,果然便摸到一隻暗縫著的荷包,她拆開來開,一截五色斑斕的如蠍子尾的草藥被取了出來,果真是在的!趙瀲欣喜若狂地將綢衫扔在一旁,用力握住了這根救命神草。
聽如此說,殺硯便放了心,脫力地暈死在了二哥懷裡,暈之前留下四個字“那便好了”。趙瀲搶了一步,但沒撈著,少年便被殺墨一把護犢子地抱在了懷裡。
柳黛取了金瘡藥趕來,見他著護崽兒的舉措,反倒不大好意思了,“殺墨,是我給他上藥還是……”
“自然是我來。”殺墨直撇嘴,心道男女有別,哪能讓柳黛一個姑娘家看光了男人身子,雖則眼下殺硯已經算是衣不蔽體的,他仔細一瞧,殺硯的腰上還有一個爪印,像被誰輕薄掐過的。
他咬了咬牙,將金瘡藥一把搶入手中,“公主,殺硯到底是做了什麼被傷成這般?”
這便像是人家孩子受了傷,人家來討債要說法的,本來趙瀲便心虛,眼下更難說,目光往外頭瞟了瞟,“咳咳,殺墨你趕緊帶著人回去上藥,雖只是皮外傷,但痛起來也是要命的。”
殺墨只得咬住牙,一手攥著藥瓶將小四抱了起來逃回了粼竹閣。
趙瀲攥著那截斷雉尾,心道這下都有救了,她亦喜不自勝地往寢房而去。山秋暝留下的手札記錄了這藥的用法,便是以防不測的,趙瀲回去找手札,順帶便將這好訊息帶給君瑕。
君瑕睡了近十個時辰了,始終未醒,趙瀲怕睡出什麼變故,沒想到等她興高采烈地推開了寢房大門,裡頭竟空空如也,哪裡來的男人!
她臉上的笑容僵住,攥著斷雉尾往裡頭走,掀開帳簾,裡頭沒人,確認是沒有的。
“君瑕……你、你可是在同我玩躲貓貓?”
趙瀲幼年時喜歡玩貓捉耗子的遊戲,有一次把自己藏進了竹樓的藏書櫃子裡,差點將自己悶死在裡頭。她狐疑地走到櫃子前,伸手猛然拉開衣櫥檀木門,衣衫懸掛著好生的,沒有人。
她臉色雪白,此時身後傳來吱呀一聲。
趙瀲回頭,以為是君瑕,但見到來人是捧著藥膳的柳黛,一時急得不成聲了,“君瑕什麼時候走的?”
柳黛也困惑,嚇了一跳,“先生不在?不可能的啊,我一直在屋外,從沒見他出來過。”
趙瀲攥緊了斷雉尾,娥眉緊攢,草藥尾端那倒刺險些刺入自己的手掌肉中……
第82章
夜色漸濃; 衛聶從房簷躥下來時,當頭撞見帶領著一隊衛兵緝拿他的禁軍統領; 於是提著刀張皇踅入深巷。
這裡看似漆黑隱蔽; 但四處死衚衕多,衛聶被堵死了幾條道; 兜兜轉轉奔到十字巷口,他喘著氣站在迷宮交通處比劃了一番決意往北; 一扭頭; 黑魆魆的深巷裡匿著薄薄一層夜色走來的黑袍人。
衛聶眯了眯眼睛,將人看清了; “是你?”俄而暴怒; “吃裡扒外的東西; 本王待你不薄!”
山秋暝皺眉道:“兵不厭詐這套不是同王爺你學的麼。”
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