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喜色地撲過來,牽起了他的手:“現在沒人,你快跟我走!”
樓闕甩手避開,心裡只覺得莫名其妙。
黎三小姐一臉焦灼,轉眼又抱住了他的手臂,拖著便往外跑:“來不及了,快走啊!”
樓闕再一次甩開了她的手,後退到牆邊:“黎三小姐,令尊大人想要我死只需要一根繩子就夠了,這‘逃獄’的戲碼沒必要吧?”
黎三小姐呆呆地站在原處,一臉受傷:“樓公子,在你的眼裡,宛卿就是那麼惡毒的一個人嗎?我是來救你的啊!”
樓闕擰緊了眉頭,背轉身去:“請黎三小姐速速離開。牢房不是什麼好地方,深夜出現在這裡,於您名聲有礙!”
“你也知道對我名聲有礙!”黎宛卿氣急,“我費了多少周折才騙到鑰匙支開獄卒,連名聲性命都豁了出去,你竟然不肯跟我走!你還要等誰?除了我,還有誰能救你?”
“黎三小姐,”樓闕的心中一陣無力,“樓某壯志未酬心願未了,實在不願即刻便死,求您開開恩放過我,可好?”
黎宛卿忙道:“我這不是來救你了嗎!你既然不願意死,就該快點跟我走啊!咱們逃出去,離開桑榆縣不就安全了嗎?”
樓闕坐在牆角,無奈扶額:“黎三小姐,你現在即刻把牢門鎖好離開這個地方,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恩情了!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我不明白!”黎宛卿急得臉色都白了,“機會擺在眼前,你為什麼不肯走?你知不知道我爹恨不得殺了你?我哥哥傷得很厲害,我娘和我嫂子背地裡不知在我爹面前抱怨了你多少回,我爹怎麼可能饒你!如今你進了監獄,正是他公報私仇的好時機,你再不走,他一定會想辦法害死你的……”
樓闕聽著她的絮叨,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昏過去。
事情畢竟不能這麼辦,他只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黎三小姐,如今案子還沒結,牢裡一時半刻還沒有理由讓我死;今日我若出了這牢門,那便算是逃犯,死有餘辜;如果令尊再給我安一條‘誘拐閨閣少女’的罪名,我更是死都不知該怎麼死了。——所以我拜託你立刻從我的面前消失,話說到這個份上你明白了沒有?”
黎宛卿聽出他語氣不善,終於委屈巴巴地掉下了眼淚:“可我是好心來救你的啊!咱們快些走,不要被我爹抓到不就好了嗎?”
樓闕心中煩躁,沒好氣地追問道:“你要我走到哪兒去?一輩子揹負著罪名躲躲藏藏不見人嗎?我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為什麼要做一輩子逃犯?就算我能逃,我的父母家人又怎麼辦?你要讓他們為我挨一輩子罵?”
黎宛卿擦了擦眼角,跺腳道:“到了這個份上,你還管什麼家人!在你的家人眼裡,肯定是你的平安更重要啊!只要你好好地活著,他們挨一輩子罵也是甘願的!至於躲到哪兒——咱們只要離了桑榆縣,哪裡不是世外桃源?哪怕躲到天涯海角,我也願意一直陪著你,這樣不好嗎?”
“你?陪著我?”樓闕忽然有些發懵。
黎宛卿紅著臉,點了點頭。
樓闕站了起來,簡直有些氣急敗壞:“黎三小姐,你是不是聽戲聽多了、話本子風月故事看多了?你這算是做什麼?喊我陪你玩私奔?拜託,你找個靠譜的人陪你玩好不好?”
“可我已經認定了你……”黎宛卿又羞又急,眼圈又紅了。
樓闕覺得自己已經要崩潰了。
他一直知道這姑娘是說不通的,可是直至今日他才明白,竟然是這種程度的“說不通”。
合著他剛才費了那麼多口舌,人家一句都沒聽進去!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省點兒力氣呢!
洩了氣的樓闕重新在牆角坐了下來,恢復了黎三小姐所熟悉的清冷寡言的形象。
黎宛卿愈發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得又小心翼翼地向前湊了湊:“樓公子,你不肯跟我走,是不是因為……你已經有心上人了?”
樓闕抬了抬頭,很快又低了下去。
他實在不覺得自己跟這位滿腦子風花雪月的千金小姐有什麼好聊的。
黎宛卿見他不說話,立刻便覺得自己猜對了。
她擦乾了眼角,急道:“樓公子,如果你的心上人是誰家的小姐,那我只能默默地祝福你們,可是……如果你喜歡的是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
樓闕再一次忍無可忍地開了口:“黎三小姐,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來了!”
“你聽我說完!”黎宛卿也惱了,“樓公子,你表現得太明顯了,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