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一進門就為護她翻了臉; 她又怎能辜負?
失散的十年裡,日日煎熬; 夜夜痛苦; 如今才稍見光明,若有人要毀掉這光明,她第一個不答應。
所以她終於忍不住,直面嘲諷她那日漸昏庸的父親。她諷他無故冤枉他; 諷他本末倒置,竟連漏洞百出的話都信:“父親,你可曾聽過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大姐姐說給我準備了賀禮,要與我道歉,求得我的原諒。然而我進來到現在,沒有見到她的賀禮,反而聽到了許多編排我的話,說我討厭她。大姐姐一哭,好似我欺負了她一般。我實在不知道她到底想怎麼樣,究竟是要道歉,還是要告狀。這便罷了,若說我真的討厭大姐姐討厭到骨子裡,大姐姐哪怕有半分自知之明,便該知道她不來就是最大的善意了。可她仍然來了,以您的名義,再一次當眾汙衊我!”
“你胡說!”杜月薇吃了一驚,也不哭了,慌忙抱著杜璋的胳膊:“父親,您別信她!女兒根本沒有這麼想過。”
杜璋見女兒面色發白,忍不住心疼,他自然是信月薇無辜,便對杜月芷冷哼道:“你不過是狡辯罷了!這些都純粹是你的臆想,跟你姐姐沒有半分關係!”
“是嗎?”杜月芷冷麵如霜,目光清冷微光,攝人心魄,看得杜月薇不敢直視:“若大姐姐敢以大夫人的安康起誓,我便承認我汙衊她,不僅當眾向大姐姐道歉,還會自請罰跪佛堂一月,以示懲戒!”
杜月芷聲音如冰珠墜地,震的杜月薇心頭一凜,當場愣住。
老太君唸了一聲佛:“芷丫頭,你的生日,又何必起這樣的誓言。”
杜月芷清幽的大眼睛閃過一絲堅定:“老太君,月芷也是迫不得已,若不給父親一個交代,於我,於大姐姐,都不算圓滿。”她望著自己那威嚴的父親:“您說對嗎?父親。”
燭光映在清澈若水的眸子中,宛若火種,是波瀾不驚,也是暗流洶湧。
杜璋看著她的眼睛,那麼明亮,那麼堅定,那麼像……
他竟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麼多年過去,他從未在夢中夢見一次,剜去了自己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