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呢。福媽媽不信她,說自己還要再熬一次才放心。”
福媽媽道:“那小蹄子平日就懶,現在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看她鬼鬼祟祟的,準沒正經熬。”
杜月芷將藥方還給青蘿,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是這樣才好呢。福媽媽,青蘿,你們這幾日就不要打擾畫壁熬藥。”
她閉上眼睛,口中冒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話:“說不定,她是要投誠呢!”
過了幾日,正是春花爛漫,常氏回了老太君,花園子的事情都處理好了,老太君也不閒著,帶了一大家子賞花吃糕,盡了興致,被常氏以風大為由勸了回去。房裡坐滿了人,正笑著鬧著,忽聽小丫鬟在外面叫道:“胤少爺來了。”
老太君笑道:“快傳。”
杜懷胤頭上戴著金冠,黑髮高高束起,一身月白常服,腰間垂著一塊玉,青靴綢帶,大步跨入房中,見著老太君,素日冷漠的臉浮起淡淡笑意,從善如流拜道:“懷胤給老太君請安,今日老太君身體可好?”
他一進來,好似身上帶著清峻的光芒,又強勢,又耀眼,丫鬟們紅了臉,姨娘們只在心裡連連稱讚,幾個妹妹也覺得臉上有光,全盯著大哥哥看。
杜月薇也羞答答看了一眼,忽而看其他人也在看杜懷胤,頓時沉下臉來,扯著手裡的帕子,恨不得把那些人的眼珠子挖出來!她們有什麼資格看大哥哥,都是地位卑微的下賤之人,不僅不迴避,還看的那麼久!
杜月薇氣得要死,眼睛越瞪越大,看著杜懷胤時溫柔似水,看著兩個妹妹時又狠毒變色,似有爆發之意。常氏見女兒如此失態,輕輕推了她一下,給了她一個嚴厲的警告。
杜月薇暗恨一場,這才收斂眼中的惡毒。
“好著呢,難為你學業繁重,還想著來看我。”老太君命人賜了座,又叫倒茶,待他問候過其他姨娘妹妹後,慈愛地問了幾句話:“現在學得什麼,太儒教的可好,認識了什麼朋友?”
杜懷胤一一答了。
杜月鏡坐在老太君身邊,看著杜懷胤,抿著唇笑:“大哥哥,聽哥哥說,你如今可出息了,馬術第一,射箭第一,還對作戰頗有研究,就連宮裡的幾位皇子都有意與你結交呢。”
老太君聽了,心中歡喜:“鏡丫頭,你說得可是真的?”
杜月鏡道:“我騙老太君做什麼,不信你問大哥哥。他平日只肯在您面前打官腔,自己在府外做了什麼,一點都不透露。這麼藏著掖著,生怕別人知道他厲害似的。”
杜懷胤道:“聽鏡妹妹的話,好像我故意瞞著老太君,實在是冤枉了我。我若是真的想藏著掖著,鏡妹妹豈能知道?原是這些事不足掛齒,不值一提罷了。”
“胤兒,這些事怎麼會是小事,我就愛聽這些小事。以後你來請安,必要告訴我每日的長進。”
“是。”因為杜月鏡的插話,杜懷胤冷峻的臉也稍微柔和了些。
老太君心中高興得緊,留下杜懷胤吃午飯:“今天你們都來陪著,鏡丫頭,派人去叫樽兒來,順便把二夫人也叫來。她一早就回去了,想來不愛和我這老婆子一起。你就說我請她來聚,讓她不要多慮。”
杜月鏡笑道:“老太君說的什麼話。母親也愛在這裡同老太君享福,橫豎有這麼多丫鬟伺候,又有這麼好吃的,她才是喜歡。只是家裡事務繁忙,又要準備樽哥哥的新書房,她總抽不出空來。老太君想她,我這就去叫人請他們過來。”
一時朱氏帶著杜懷樽來了,請了安,入了座。朱氏穿著一身暗紫沉金羅敷服,梳著朝鳳髮髻,戴著尋常珠釵,與常氏的寶藍織錦服遙相呼應,卻低調的很,並不佔風頭。妯娌兩人互相點了點頭,並不多話。
見杜懷胤也在,朱氏又帶著杜懷樽又打招呼。杜懷胤平日帶著杜懷樽上學,頗多照顧,朱氏感激不盡,又說杜懷樽做了詩,讓杜懷胤有空指點一二。
“飯已備好,老太君,各位主子們,請入席吧。”
老太君被小輩們哄著,多吃了半碗粥,她滿意地看了一圈:“人都來齊了嗎?”
靈珠幫她裝水煙,將翡翠嘴兒用帕子擦了擦,笑道:“該來的都來了,只是少了一人。”
“誰沒有來?”
“三姑娘沒來。”
老太君抽著水煙,咕嘟咕嘟,還沒說話,常氏反身笑道:“三姑娘近日身子不爽利,我已回過老太君。老太君說讓三姑娘靜養著呢。”
“這幾日了,病還沒好?”老太君搖了搖頭,靈珠把水煙拿走,遞給一旁的小丫鬟:“老太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