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
他遙遙朝皇宮那拱了拱手,清秀的面上隱見敬佩。
可有那想不明白的搔搔頭,“敬王頭上不還有個爹?怎麼不是爹繼位,反而是兒郎繼位?”
眉飛色舞之人登時語塞,半晌才道:“宰輔大人膝下便這麼一個兒郎,年事已高,聖人又與敬王少時情誼甚篤,想來便乾脆直接禪位給了敬王了。”
旁人聽得連連點頭。
不論如何,宮中軼事聽來總格外帶勁,便央著那“有內幕訊息”的清秀郎君繼續說道,那人倒也是真有本事,竟還能將敬王夫婦從前在定州之事說得有鼻子有眼,直聽得人拍大腿喊“帶勁”。
當劉軒好不容易從人群中脫身,便有一帶刀侍衛迎上來道:
“劉先生好容易來京畿一趟,我家郎君邀先生過府一敘。”
劉軒挑眉看著他:“宮中事物繁忙,你家郎君不忙著善後,還有時間約我過府?”
楊廷確實忙得不可開交,阿蠻連燒兩宮,期間造成的損失不小,乾脆由工部派人手重新修建新樓,這裡頭便有許多瑣碎之事要操心,索性李褚煥擅長這塊,便乾脆請進了宮,與杜工部一同督造新樓。
國不可一日無君。
當日被囚的文武百官,不論人心向背,在謝道陽頒出先聖人遺旨時,便都齊了心一般磕頭三呼萬歲,待國祭一完,便紛紛催促著敬王登位——
彷彿從前保皇派完全不存在一般。
催促登位之聲如山呼海嘯,敬王登位不僅是大勢所趨,更是眾望所歸。
是以當劉軒在敬王潛邸見到舊人時,忍不住笑嘻嘻地拱了拱手:“聖人,恭喜您得償所願。”
楊廷那張冰塊臉難得眉目舒展,伸手拍了拍他肩,嘆了口氣:“阿軒,你這暗衛統領還想當多久?”
劉軒聳聳肩:“挺好玩的,先當著玩唄。”
“虧得你這性子能耐得住……”楊廷退後一步,深深彎下腰去:“這些年,多謝阿軒與大劉掌櫃的了。”
“往後,暗衛將由暗轉明,阿軒也不必再如過去一般,自在隨爾心。”
東望酒樓明面上只是定州一個酒樓,實際卻是楊廷手中一個暗衛總司,因名望不間斷收到的無數珍罕之物,也為楊廷養部曲、暗衛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資金。
劉軒反有點失落,見楊廷當真目露歉意,才揮揮手不在意道:
“這有甚?若非當年你阿孃相救,我阿孃可沒法順利生下我,阿爹說了,這是劉家欠你的。”
楊廷面色發緊,劉軒才道:“得了得了,打小說起這,你就這副冰塊臉。”
“當初可說好了,若你與蘇二娘子成了,可得給我謝媒禮。”
楊廷這才緩了緩臉色,嘴角微微翹起,劉軒一看他這悶騷模樣,便忍不住嘴欠道:
“當年誰與我誇下海口,道若要看上二娘子,除非乾坤倒轉,日月顛倒的?”
楊廷狼狽地咳了一聲,漂亮的鳳眸嗆出一層水汽,冠玉般的俊面上迅速敷了一層薄薄的粉,在這闊朗明亮的書房裡,更如天人一般。
他眼神遊移不定,難得沒了那逼人的煊赫氣勢,不自在道:“……有,有嗎?本,本王不記得了。”
劉軒呆了呆,沉浸在某人盛世美顏裡一時回不過神,當意識到該嘲笑時,卻發現眼前哪裡還有人。
……美郎君,當真無恥。
他晃著腦袋,決定去找覃小郎君敘敘舊去。
楊廷見過舊人,吩咐一番,便又去了宮中,作為即將舉行登基大典的帝后,阿蠻與他已經從王府搬出,直接居在從前的東宮了。
因先聖人無子,東宮一直空著,起居一應俱全,還有個小小的議事殿,最近楊廷都在這辦公議事。
登基大典與封后大典同時進行,直接定在了三日後。
“阿蠻?在想什麼?”
楊廷進入內主殿,便發覺蘇令蠻一直若有所思地摩挲著腕間,連他進來都沒察覺。
殿內早就被綠蘿領著幾個宮婢佈置過一番,清新素雅的淺綠代替了過分厚重華麗的明黃,除了在必要處留著東宮建制,整個大殿顯得溫馨舒雅。
蘇令蠻回過神來,發覺腰間多了雙大手,身後是硬挺健朗的胸膛,她往後靠了靠,享受最近難得的溫馨一刻,道:
“師傅給我的青豆子……掉了。”
她將腕間露出來,馥白如雪的手腕纖細,骨肉均勻,襯得那簡單樸素的紅繩彷彿也有了紅玉的質感,楊廷這才注意到上面確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