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易舟毫不客氣地拒絕。
易卓明皺眉,微怒,“這都多大人了,還一點本事都不見長,你想一輩子無所事事不成?”
易舟一聲不吭,但臉上那種“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讓易卓明很想一大嘴巴子抽過去。
“相爺。”這時,謝氏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走近了,一把推開易舟,“去去去,我有事兒和你爹說,你先回房。”
易舟看得出來,他娘是出來救場的,索性順著臺階下,一溜煙回了自己院子。
易卓明對於謝氏此舉很是不滿,“你老是如此縱容他,好嘛,現在才二十出頭,看不出什麼來,等再過十年八年,你只管睜大眼睛瞧瞧清楚,你這個孽障兒子是怎麼給你長臉的。”
“相爺,阿舟他最近已經在改了。”被易卓明這麼吼,謝氏其實也挺怕的,可是為了兒子,她不能不出面擋一下,就算再混賬,那好歹是自己親生的,自然是能少說兩句就少說兩句,總不能每天都把親兒子罵得狗血淋頭不是,換了誰天天捱罵還能學好?
“哼!”易卓明相當生氣,狠狠瞪了謝氏一眼,甩袖離去。
謝氏目送著易卓明走遠,這才急急忙忙跑到易舟院子裡。
被老子罵成這樣,易舟還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翹著腿躺在杏樹下的搖椅上乘涼,嘴巴里哼哼唧唧地唱著小曲兒,一點事兒沒有。
謝氏恨鐵不成鋼地瞅著他,“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哼曲兒?易舟啊易舟,我是該說你心大呢還是該說你愚不可及?”
易舟兩手一攤,“娘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你!”謝氏氣得冒煙,想到了什麼,又暫且把怒火給壓了下去,“阿舟,你聽娘說,你爹看不慣你啊,就是因為最近幾年你太皮了,要不這樣,你早些去那頭過文定把媳婦兒給娶回來,你爹一高興,興許就能對你改觀了,往後你再收收性子,他一準兒疼你。”
易舟輕嗤,“爹喜歡的,不就是成天之乎者也掛在嘴邊的書呆子麼?我是個粗人,可變不成那樣兒的,他要是喜歡,去外頭收一個就是了,何苦來逼我,橫豎他再動怒,我也不會成為他眼中的‘世家公子’。”
謝氏真惱了,“你非得氣死我是不是?”
“娘,我不都答應娶媳婦兒了嗎?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再說了,就你兒子我這皮相,哪怕一事無成,也有的是姑娘哭著喊著嫁過來,你慌什麼?”
“啊呸!”謝氏狠狠啐了一口,“你那臉可真大。”
易舟眼珠子轉了轉,忽然直起身子來,神秘兮兮地對著謝氏道:“娘,我這幾日又瞧中了一位姑娘,想等正妻過門後納來做妾,最近一段時間我每天都得出去看她,要不,您給把把風,別把這事兒讓我爹知道了?”
難得兒子會把心思花到這風月之事上來,謝氏心裡其實是挺樂意的,只不過,“你說你,看中就看中吧,成天出去找人家做什麼,我告訴你,你最好別胡來,丞相府可是高門大戶,不允許妾於妻先前生下子嗣,這事兒要讓你爹曉得了,我也保不了你。”
“哎呀娘,你想到哪兒去了,你兒子我到現在都還是童子身呢,我去找她,是因為她家世可憐,想接濟接濟她,順便再陪陪她,我這不是先把人姑娘的心給拴緊了麼,免得往後直接涼了。”
“好好好。”既然是這樣,謝氏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可給我悠著點啊,別老是從賬上支錢,讓你爹發現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我自己又不是沒錢,幹嘛用賬上的。”易舟撇撇嘴,再說了,他不過是找個能光明正大出去的藉口罷了,陸修遠那邊根本用不著他花一分錢,人家可是首富,兄長房間裡的錦褥等物每天都會換新的進來,而被弄髒了的直接就拿去燒了,全是上等料子和棉絨啊,富戶人家都得掂量著用的那種,人家都不帶眨一下眼的,直接去訂做,一天一套,每天傍晚送過來,第二天早上兄長起身就換,甚至是易白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一天一套地換,從來不帶重樣的。
——
蘇晏來的這天,陸修遠不方便親自出面,是金鷗去城門口接來的。
進門見到易白,蘇晏皺了皺眉,看情況,似乎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嚴重。
“除了看不到聽不到以及記憶力減退之外,他還有其他什麼症狀嗎?”蘇晏問。
陸修遠道:“他……”似乎有些難開口。
蘇晏給易白把了把脈,又看向陸修遠,“大小解失禁?”
“對。”陸修遠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