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侍妾根據平日裡得寵情況依次往下,後位懸空。
而落了胎之後的朱太后被幽禁在北宮,現如今的北宮就是個冷宮,除了敏嬤嬤偶爾會去看她之外,朱太后每天都只能坐在輪椅上呆呆地望著窗外,時間一久,神智便也有些不清醒了。
崇明帝上位以後,讓北燕政權來了個大換血,以前過分守舊的東西連根拔除,就連朝中某幾個不安分的大臣也有意無意地削減權利,該升的升,該貶的貶,動作十分利落,讓一票人惶惶不安,倒是資歷老一點的肱骨大臣諸如丞相易卓明之類,一點波動都沒有,因為都明白新帝並非暴君,而是知人善用的明君,雖然剛上位就做出這麼大的整改看似有些急不可耐,可曉得點內情的人都清楚,被貶下去的那一部分,要麼是與朱太后母族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要麼就是在前段時間政局不穩的時候趁機作亂的。
而趁著新帝忙著推出新政無暇顧及其他的時候,易白和陸修遠抽空喬裝混入了北宮。
短短時日,朱太后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衰老了二十歲,原本烏黑的頭髮添了霜,眼角的細紋像是用刀刻出來的,紋路尤其的深刻,小產過後沒人照顧,她直接就垮了,再也拿不出當初的威風,如今看來就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聽到宮門大開的聲音,朱太后轉動輪椅,激動地朝外看去,當看清來人的面容時,一顆心頓時如墮冰窖,恨不能就此死了才好。
因為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害她落入這般田地的那對兄弟,易白和陸修遠。
陸修遠手裡捧著個東西,用黑布蓋著,看不清楚是什麼。
朱太后拉回視線,她已經沒有任何精力跟他們鬥了,一身的病將她折磨得奄奄一息,她不明白這對兄弟如今還來做什麼,是打算看她笑話呢還是準備給她個痛快,不過這些在她看來都沒什麼分別。
自從北宮變成冷宮之後,除了敏嬤嬤每天會來給她送飯以及伺候她出恭之外,沒人會關注她的死活,成天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的那些日子,她甚至在想,自己這麼多年的野心到底是為了什麼,權利麼?得到如何,得不到又如何?到最後還不是眾叛親離,到死都沒人收屍。
很快,朱太后就明白了,這對兄弟帶給她的,遠比她想象中的折磨還要殘酷誅心。
陸修遠將那層黑布緩緩掀開,赫然是陸清綰的靈位。
看清楚的那一刻,朱太后心跳險些就這麼停了,雙眼瞪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易白給她紮了幾針,又端來水,強迫她吃下兩粒藥丸,片刻的工夫後,朱太后發現自己能出聲了,她直接伸手搶過易白手裡的茶盞,咕嘟咕嘟猛灌下去,等嗓子徹底潤過之後才開腔,“你們又想做什麼?”
陸修遠勾唇笑道:“早就說過不會要你命的,我們兄弟絕不食言。”
朱太后全身痙攣,他們倆確實說到做到沒要她的命,卻讓她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你能想象落胎時因為沒弄乾淨而被穩婆伸手進去可勁兒掏的痛苦嗎?
而現在,他們竟然敢捧著陸清綰的靈位入宮來,這又打算整什麼新花樣了?
朱太后死死地咬住唇角,不讓眼淚落下來。
“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易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可以不取你的命,但你必須跪在我母親的靈位前懺悔,何時讓我高興了,何時就放過你。”
朱太后眼神猙獰,“分明是先帝的錯,你們憑什麼把罪過都推到我頭上來,先帝娶我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之前還有個陸清綰,更不知道她先就給先帝生過一個兒子。”
“後來知道的時候,你也沒放過我母親。”這次換陸修遠接話,“倘若不是你派人去把她從鹿鳴山弄到北燕來,她就不會落到先帝手裡,更不會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傷害,要說罪魁禍首,那就非你莫屬了。”
朱太后諷笑起來,“罪魁禍首是我?哈哈哈,怎麼不問問你們那不知廉恥的娘,小小年紀不學好,未婚就敢把身子給了來路不明的男人,你們覺得她能是什麼好貨色?陸清綰這輩子,是被自己給蠢死的,與其他任何人都無關,我不過是幫了她一把,成全她想蠢死的心願而已,我有什麼錯?”
易白陰著臉,繞到朱太后身後,大力一腳踹翻輪椅,朱太后摔倒在地上就爬不起來,雙膝處傳來的疼痛堪比鑽心,整張面孔都因為痛苦擰巴成一團。
就在朱太后想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易白的腳直接踩在她背上狠狠搓捻了幾下,聲音透著不容質疑的冷鷙,“跪!”
朱太后沒法,只能被強迫跪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