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的禮尚往來,讓這對半路母子的關係拉近不少,赫連縉聽一次皺一次眉,他倒不是擔心赫連鈺能翻起什麼風浪來,主要是想到促成這件事的人是蘇晏,他就渾身都不得勁,很想找個方式發洩一下。
“先生覺得,他為何不願助本王?”
晉王府,赫連縉把幕僚請來,一臉苦悶地問。
就算不助他,站在他這邊也行啊,怎麼能跑去幫赫連鈺翻身呢?這不是擺明了跟他唱反調麼?
幕僚頓了一下,“或許,國公爺他對王爺有著很深的防備心。”
“防備?”赫連縉加重了字眼,他一不跟蘇晏搶女人,二不會背信棄義兔死狗烹,蘇晏為什麼要防備他?就算是前世他當上了皇帝,都從未對這位過命兄弟有過任何的猜忌和戒備,更沒想過要削了他手中的兵權。
那麼,蘇晏的防備心來源於什麼地方?
“先生能否參透其中之意?”赫連縉又問。
幕僚搖頭,“若是其他人,我倒還有望猜透幾分,但國公爺的話,我完全參不透。”蘇晏這個人的想法非常謎,很多時候你覺得有十成可能他會這麼做的,到最後他偏偏給你來個出其不意讓你防不勝防,要想摸準他的心思,除非做他肚子裡的蛔蟲。
——
被人拿不準心思的國公爺,此時正在挖木勺。
給寶寶的那對小碗已經燒好並上了釉,他覺得美中不足,於是找來上等黑胡桃木準備挖一對小木勺配上。
說實話,雲初微有些目瞪口呆。
當他只存在於別人嘴裡的時候,她以為他只是個擅長用兵的沙場戰神。
後來,她認識了他,發現這位戰神除了擅長用兵之外,撩妹也很有一套,花樣百變,每次都能讓你意外到被迫心跳加速。
再後來,她嫁給了他,又發現他除了擅長打仗撩撥人之外,在某方面也強悍得令人髮指,通常是不弄暈她不罷休,也虧得懷了身孕,他諸多顧忌才讓她“倖免於難”。
後來的後來,也就是現在,雲初微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那邊坐在薔薇架下拿著銼刀和刻刀專心致志挖木勺的男人,他真的是蘇晏?還有,這個人為何學什麼精什麼?
前兩天要燒小碗,險些在府裡建了個窯,還是雲初微堅決抵制他才肯把做好的坯子拿出去燒的。
這兩天要挖木勺,在此之前,專程請了木雕師傅來教學,也不長,就幾個時辰的功夫,人家就能獨自操刀了。
雲初微暗暗咂舌,這種人要放到她那個世界,絕對是典型的學神啊!天理難容的那種。
“微微,既然來了,怎麼杵在那兒不過來坐?”明明是背對著她,卻好像後背長了眼睛似的。
被點名的雲初微莫名有些窘迫,邁著小碎布走過去坐下。
“九爺。”她看著他,聲音放柔了些,“這才幾個時辰的功夫,你就能自己操刀挖木勺了?”
蘇晏聽罷,停下手中動作,挑眉望著她,“那麼,夫人覺得為夫該用多長時間來學?”
起碼,也得三五天的吧?
這話不敢說,乾笑兩聲,“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九爺你也太厲害了,這麼快就能學會一項技藝。”沒投生在二十一世紀還真是委屈你了。
蘇晏把桌上的東西收了收,招呼她,“手腕伸出來。”
雲初微頃刻回神,乖覺地遞出手。
他手指在她脈搏上搭了片刻,露出一個在她看來應該算作勉強滿意的眼神,“最近這幾天才算步入正軌,嗯,不錯,繼續保持。”
雲初微欲哭無淚,她每天都得按時按量地吃下他安排的藥膳以及正餐,感覺都胖了一圈了,這才叫步入正軌?
看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他倒是挺會哄,“一會兒挖個勺子獎勵你。”
雲初微學著嬰兒吃飯的樣子吧唧兩下嘴,“……九爺,人家用筷子吃飯的。”
“不妨事。”他道。
雲初微啞然。
什麼叫不妨事,要讓她房裡的丫鬟婆子們瞧見她這麼大個人還用木勺吃飯,得被笑話死的好不好?
“怎麼了?”對上她一臉古怪的神情,他順嘴問了一句。
“我不要木勺。”雲初微幽怨地瞪他一眼,“你要真想送,就送我木屐,如何?”
“木屐?”蘇晏一愣,“那是何物?”
雲初微暗道原來這個時空裡並無木屐這種東西麼?
沒有也不管了。
“是一種兩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