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道:“這位患者是肺癆晚期,已經沒救了,還會傳染,微臣建議皇上儘快將他隔離開來,否則……”
否則什麼,他沒說全,意思卻已經不言而喻。
什麼?肺癆晚期?!
永隆帝勃然大怒。
豈有此理,禮部竟然讓肺癆都透過了海選,這還了得!
“來人,把這欺上瞞下的賊子拖出去,斬首示眾!”
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趙承允,可見永隆帝怒到了何種地步。
待內侍把趙承允拖出去以後,他的目光馬上就轉向剩下那兩位。
浸淫帝王術幾十年,脖子上的腦袋自然不是長著好看的,透過肺癆趙承允,永隆帝馬上想到有人利用權勢打通了禮部關係,其目的,自然是想在他那寶貝女兒的婚事上動手腳。
只片刻,他就已經隱約猜到了背後的人是誰。
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永隆帝沒再對剩下那二人進行提問,也沒點名誰入了選,只淡淡一句:“朕乏了,你們都先退下去。”
只是讓退下去,並沒說此事改日再議。
那二人各自忐忑起來,卻不敢露出任何破綻,灰溜溜地出了金殿。
“老二是何時發現海選有問題的?”
捏著眉心片刻,永隆帝問。
很明顯,剛才這個逆子並不是在搗亂,而是想借一種刺鼻的香薰來告訴他,金殿上的三位駙馬候選人都有問題。
“沒什麼。”赫連縉一向裝傻充愣慣了,“只是單純地看那三個人不順眼,覺得他們配不上五妹而已。”
“欽天監那頭已經定下婚期,駙馬卻選崩了,你說如何是好?”
赫連縉不答反問,“五妹非嫁不可?”
“君無戲言。”
赫連縉也犯難。
前世到他死的時候,五妹都是一個人,依舊每天陪伴青燈古佛。
當然,赫連縉作為哥哥,親妹妹的心思,他多少是有些瞭解的,可蘇晏已經成了家,這輩子賴住雲初微不放手了,怎麼可能會把視線挪到自家妹妹身上來?
更何況,蘇晏是權臣,不用想也知道他老子絕對不會同意。
“去找我母后商量一下吧!”赫連縉難得的好語氣。
對於赫連雙,他是心存愧疚的,因為直到前一刻他才發現自己不夠了解這個妹妹,平時對她的關心也沒到位。
“不!”永隆帝態度強硬,臉上陰冷陰冷的,看得張公公脊背一涼。
站起身,永隆帝道:“朕直接去找太后。”
他倒要看看,太后如何維護蕭皇貴妃。
——
慈寧宮。
太后聽永隆帝把話說完,怒得拍桌,“你說什麼,有人在海選上動了手腳?”
永隆帝道:“其實想要查出幕後之人也並不難,兒臣只是想問一句,若真查出來了,母后覺得,理應如何處置那個人?”
“欺上瞞下,隨意玩弄皇權天威,你說如何處置?”這一天天的,淨是糟心事兒。
先是馮宗恬不知恥帶累了皇族名譽,如今又有人膽大包天敢在海選上動手腳,真當皇權只是擺設?
前一波氣還沒消,這又來一波,太后怒得直想掀桌。
永隆帝起身要走。
太后突然喚住他,“這種事傳出去終歸名聲不好,你動靜小些,把禮部內外徹查一遍,該貶的貶,該罰的罰。至於由頭,隨意拿捏一個就是,沒必要把海選失敗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這話聽起來公平端正,永隆帝卻知道,太后這是突然反省過來幕後之人是她那寶貝侄女蕭皇貴妃了。
否則她也不會讓他只單單處置禮部的人而隻字不提蕭氏。
有了太后插手,他這個做兒子的還能怎麼說,總不能與自己親孃撕破臉吧?
太后那強硬的性子,他在早些年就領教過了。
看來這個蕭明汐,暫時還不能動。
好在有老二提醒,才不至於讓雙兒鑽進火坑裡,否則雙兒要真因為駙馬出了什麼事,他保不準自己會不會直接衝到長信宮掐斷蕭明汐的喉嚨。
——
永隆帝走後,太后召見了蕭皇貴妃。
“姑母。”蕭皇貴妃天生聲線柔軟,說個話,生個氣都像在撒嬌。
奉了茶,她在一旁坐下,神情說不出的坦然。
“聽說你這段時間挺忙?”很多話,太后不好直接點破,繞著彎子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