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她仔細想了想。
是陸川。
陸川?
他和什麼人在這兒鬼鬼祟祟?
雲初微眯起眸,放輕腳步,特地靠近花叢準備聽一聽他們在說什麼。
那頭的人似乎察覺到了有人靠近,馬上就離開了。
雲初微大方地抬起頭,從背影看,那人是個婆子。
而且還不是國公府上的。
國公府的花匠和別個府上的婆子私會?
這可有意思了。
雲初微不打算再藏,坦然走出去。
陸川還立在原地。
見到雲初微,他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驚詫,爾後忙行禮,“見過夫人。”
雲初微揚眉,“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陸川淡淡道:“一個熟人。”
“是麼?”雲初微似笑非笑。
陸川沒看她,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去查。”
敢這麼篤定自己不會去查?
雲初微動了動眉梢,索性把話挑明,“我知道你是誰,不管你來國公府有什麼目的,我都有句話想提醒你,人在做,天在看。
作為花匠,懂得如何護花是基本素養,懂得如何聆聽花兒的心聲,這才是頂級花匠應有的境界。
有的花,就算病了,累了,倦了,它也不一定需要你悉心照顧,因為除了你,它還有自己的陽光,能在陽光的沐浴下自我恢復。
這種時候,你最需要做的,就是安靜不打擾。
還有一種花,它很脆弱,經不住你任何一點摧殘。所以,陸三老爺,請手下留情。”
她相信陸川是個聰明人,聽得懂她借花喻人。
果然,他聽完以後,眼眸有些波動,轉瞬恢復如常,勾了勾唇角,“夫人多慮了,誠如你所說,不懂得護花愛花惜花之人,不配做花匠,我亦如此。”
這個人是有些城府的,至少雲初微沒法從他的面部表情裡發現任何一絲破綻。
她不知道他說的話到底有幾分出自真心,但這個人一天待在國公府,國公府就多了一天的隱患,尤其是…靜瑤太夫人。
陸川會來國公府,一定是為了靜瑤太夫人,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沒人猜得破。
——
蘇府。
蘇老太太還沒午睡,等著婆子來回話。
之前在國公府與陸川說話的,就是蘇老太太身邊一個不打眼的婆子。
錢媽媽看了看時辰,“去了這麼久,也該回來了。”
蘇老太太臉色很不好看,因為之前送去國公府的那盆三色堇是她親自安排的,奈何被陸川從中作梗給換成了一品紅,所以今天派了婆子過去問話。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那婆子回來了,進門就跪在地上,“老太太,老奴去國公府問過話了。”
“如何?”
“陸川說他根本就不知道三色堇是老太太動了手腳的,只是單純地覺得不適合送人所以給換了而已。”
“胡說八道!”老太太重重拍桌,“他還想跟我裝傻!”
國公府招聘家丁的訊息,是蘇老太太吩咐錢媽媽特地傳到龍泉寺去的,陸川本就六根未淨,聽到訊息以後沒多久就下了山親自來國公府應聘,他很優秀,所以在幾百個應聘者裡面脫穎而出,很輕易就被徐管家選中了。
故而,來國公府做家丁這件事是陸川自願的。
蘇老太太便以此為把柄,暗中派人脅迫陸川,若是不想讓老太爺知道這件事,就乖乖聽她的安排。
陸川答應了。
但她沒想到,她吩咐的第一件事,僅僅是把那盆有問題的三色堇送到曲氏那賤人手裡,陸川就站出來攪局。
錢媽媽也皺眉,“這個陸川,膽子也太大了些,他難道就不怕他來國公府這件事被老太爺知道,會出事兒嗎?”
蘇老太太眼神一狠,“等不及了,既然陸川有心維護曲氏,那想來後面也不會聽我安排,現如今,我們唯有走最後一招。”
說完,附在錢媽媽耳邊低語了幾句。
錢媽媽聽罷,嘴角露出狠絕的笑,“還是老太太高明,這件事一旦成了,那您讓九爺過繼的願望也就快達成了。”
蘇老太太端起牛乳燕窩,舀了一勺喝下。
她年紀大了,誰知道還能活到哪一天,所以蘇晏一天沒過繼過來,就一天是她的心病,她不甘心在曲氏那賤人前頭死,給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