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卻極其不安分,一個勁往她胸口蹭,嘴裡咿咿呀呀地說什麼,雲初微聽不懂。
林太醫咳了一聲,轉過去。
赫連縉臉色古怪地看著這一幕。
蘇晏這廝到底是真傻了還是裝的?
若是裝的,這便宜也太好佔了吧?
大婚這麼久,兩人很少如此親近,眼下又是當著赫連縉和林太醫的面,雲初微一張臉燒得滾燙,她忙伸手推開蘇晏要走,蘇晏馬上縮回去,嚶嚶哭起來。
雲初微:“……”
她沒帶過嬰兒啊!怎麼知道他想幹什麼?
喝奶?她也沒有啊!找個奶孃吧!
林太醫眯著眼睛想了想,再次咳了一聲,“夫人,我想起來了,以前老夫遇到過這樣的病例,是重傷過後智力暫時沒法恢復,從嬰兒期一步一步來,恢復的快慢,與他所處的環境與周圍人如何對他有關,今天晚上,恐怕得勞煩夫人在這裡陪著他了。”
雲初微面色猶豫。
她也想在這裡陪蘇晏,可是宣國公府那邊怎麼辦?靜瑤太夫人若是問起來,她又該怎麼說?難道對婆母坦白一切嗎?
萬一靜瑤太夫人受不住,倒下了可如何是好?靜瑤太夫人本就體弱,若是再被這麼刺激,雲初微真的想象不到會發生什麼。
赫連縉看穿了雲初微的心思,“你只管在這裡照顧蘇晏,國公府那邊,我去應付。”
雲初微眸光一亮,“那就多謝二殿下了。”
赫連縉沒說話,蘇晏是他重生以後唯一相信的兄弟,他做什麼也不會棄他於不顧。
赫連縉帶著林太醫走後,雲初微後怕地順了順胸口。
別莊裡有專門的廚娘備飯。
雲初微去吩咐了一下,她什麼也沒吃,倒是讓廚娘給蘇晏溫了一碗牛乳。
乳白色的牛乳盛在白色小瓷碗內,隱約冒著幾絲熱氣,奶香味四溢。
雲初微接過,拿起湯匙,舀起一小勺送到蘇晏唇邊。
林太醫沒說錯,他果然不抗拒她,慢慢挪過來張開嘴巴,喝得很笨,都喂得這麼細心了還能溢位一部分來。
每喂一勺,雲初微就得拿起帕子給他擦一次嘴。
剛開始的確不適應,但喂久了,突然發現這樣的蘇晏還挺可愛,安靜不吵鬧,乖巧溫順。
喝完牛乳,夜已經很深,雲初微四下環顧,似乎並沒看到能打地鋪的行頭,她皺皺眉,難道自己要跟他同床共枕?
站起身對外喚來別莊唯一的小丫鬟,小丫鬟告訴她,因為二殿下不常來,所以這裡就只有一間房有床和被褥,正是蘇晏住的那間。
也就是說,她想打地鋪是不可能的。
雲初微猶豫了又猶豫,最終一咬牙。
之前蘇晏昏迷的時候,她整天幫他清洗更換湯藥,他全身上下,沒有哪處是她沒見過的。
鼓起勇氣,她去滅了燈,和衣在蘇晏旁側躺下。
與嬰兒的反應差不多,蘇晏的清醒時間堅持不了多久,他需要很多時間睡眠,甫一感覺到雲初微的氣息,馬上貼過來,朝她懷裡拱了拱。
雲初微:“……”
想不到第一次與夫君同床共枕竟然是在這樣的背景下。
她把他當夫君,他卻時時想著要喝奶,當她是奶孃?
這種感覺,真是酸爽無比。
——
雲初微是被蘇晏的不安分給弄醒的,睜開眼對上他那雙滿是無辜的黑眸,她欲哭無淚。
“餓了可以喝牛乳,你別撕我衣服成不成?”
她真的不是奶孃啊啊啊!
扒拉開他已經放在她柔軟肌膚上的手,雲初微摸摸他的腦袋,“九爺乖乖的,我馬上給你溫牛乳去啊!”
蘇晏吮著手指,一臉憋屈,就那麼呆呆地看著她。
雲初微突然有種無所遁形的負罪感。
所以,她這是傷害了一顆純真無比的嬰兒心?
馬上整理好自己散亂的衣服,雲初微也顧不得什麼傷害不傷害了,迅速去廚房,把廚娘一大早就溫好的牛乳端過來,又像昨夜那樣慢慢喂他。
蘇晏喝完,咂咂嘴巴,打個哈欠,看那樣子,似乎又想睡了。
眼皮明明已經耷拉著,卻還是撐著不躺下,一看就是在等著雲初微來哄。
雲初微:“……好吧,就當是在生孩子之前學一學怎麼照顧嬰兒了。”
然後,她靠坐在床上,讓他腦袋枕在她雙腿上,嘴裡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