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走了一個時辰還多,傳令只是不過太陽西斜,但等翻過這個山口之時,已經天色全黑,若無火把,已經看不清十步之外的景色了。
“張威,王廣,你們兩個,各代二十個人,去兩邊的小丘上紮營,安排好守夜的,小心戒備,若有人偷襲,不必頑抗,及時回來通報就行。”
牛大力也是綠林之中混了十來年的人物,怎能不知天黑最怕偷襲之事,何況自己後邊的大隊百姓綿延三里之地,若是有人趁黑偷襲,必然首尾不能兼顧,眼下雖然疲憊,但是仍然安排了幾個精明能幹的手下去兩側佔據道路要衝的小丘上安營紮寨,小心戒備著。
“得令,放心吧頭領,咱這活又不是第一次幹了,只是沒幹過這麼大的而已,弟兄們心氣兒正高著呢,怎麼著也能把這票大活給幹完了。”
“就是,頭領,放心吧,由我們兩個,您就安心睡覺就成了。”
看的出來,張威和王廣在牛大力手下很是得寵,毫不顧忌的跟著牛大力吹牛打屁。說話也是十分放鬆。
“哪兒那麼多屁話,幹活去!老子先給你們說下,這可是咱在大頭領面前露臉的好時候,你們倆可得把這活幹仔細了,趙信這小子跟我憋著勁兒呢,咱可不能拉稀擺帶!”
“得令!”
張威和王廣兩人也是個識趣的,眼見牛大力面色嚴肅,知道是個要緊的事兒,便不在嬉笑,拱手行了個禮,便要點起兄弟,到那兩個小丘上紮營去。
“等等!”
兩人剛剛點好人,準備出發,牛大力一招手,將兩人喊了回來。
“啥事兒啊頭領?”
王廣疑惑不解的問道。張威也是一副納悶的表情。
牛大力猶豫一番,從馬鞍上面掛著的行囊裡取出兩個酒袋,分別遞給兩個人。道:
“山上風大,又是夜裡,冷的時候喝些暖暖身子。”
“還是頭領知道俺。”
“就是,頭領,您誠心誠意給了,俺也不好意思推辭,俺收下了啊。”
張威和王廣嘿嘿一笑,接過酒袋,哼著小曲,帶著點好的兄弟,牽著馱著帳篷的騾馬,各自去了。
“少喝點,要是醉了,明天早上,老子扒了你們倆的皮!”
牛大力的聲音在夜晚的山谷中迴盪,驚的樹上歇息的鳥兒陣陣飛起。
宿營地,火光通明。
士卒和百姓們忙著紮下帳篷。趙信在安排好殿後的事宜之後也趕到梁俞這邊來,巡視著營地四周,順便監視劉藝龍的一舉一動。
“來,一!二!三!走起!”
劉藝龍赤裸著上身,和幾個普通士卒一塊,滿頭大汗的把一根固定帳篷的木樁打進土裡,掩埋結實了。這才插了把汗,卻不料手上全是泥,塗抹之下,臉上卻是越來越髒。
“給,擦把臉把。”
一方手帕出現在劉藝龍的面前,劉藝龍剛要接過,卻發現手帕上繡著一條四爪金龍,心裡微微一驚,抬頭一看,卻是周王朱由魯遞出了自己的明黃色秀娟手帕。
“殿下,末將豈敢?”
劉藝龍連忙躬身行禮。
“有何不可,將軍莫非嫌棄?”
周王朱由魯嘴裡說著,臉上卻笑吟吟的,沒有絲毫不悅之色。
“末將不敢!”
劉藝龍連忙將身子躬的更低了些。
“將軍不必太過生分,若不是將軍,本王當日早已命喪峨眉山下,說起來,將軍乃是本王實打實的救命恩人,若是太過生分,豈不是說本王薄情寡義?”
朱由魯將手帕強塞到劉藝龍手中,將劉藝龍扶起來,和顏悅色的說道。
朱由魯何等人物,這幾日梁俞有事沒事找劉藝龍或巡視,或聊天,或出遊,朱由魯早已看出梁俞是想收服劉藝龍為己用。故此做些準備。
劉藝龍武藝高強,而且深知兵法,更兼做事精細,不驕不躁,乃是不可多得的大將之才,當日若非朱由魯強行下令,而是按照劉藝龍的辦法,圍而不攻,等待峨眉山上糧盡之時再行剿滅的策略進行的話,今時今刻,早已得勝搬師成都。
朱由魯對劉藝龍也是垂涎三尺,也是盡力拉攏,就算是拉攏不成,他和梁俞也不是敵人,留著劉藝龍這員對自己有好感的大將在梁俞手下做事,對自己也沒什麼壞處。
“那末將便謝過周王殿下了。”
劉藝龍心中感動,到一旁水池中洗了把臉,把臉上的泥土全部洗掉之後這才用手帕輕輕擦拭臉上的水珠,生怕把手帕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