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令她一時有些眩暈。
而帳外來來往往是三五成群計程車兵,有原本的夔州軍,也有司空堇宥帶來的蠻州軍,更有跟隨著司寇瑕前來支援的古陽國士兵!
這本不算什麼,可黎夕妤卻注意到,夔州軍與蠻州軍皆向她望了來,神色有些複雜,又有些意味深長。
黎夕妤不免有些錯愕,不知究竟出了何事。
這時,司桃追了來,再度勸道,“小姐,外面太熱,可莫要中了暑才是啊。”
黎夕妤眉頭一蹙,心中隱隱有了幾分猜測,便道,“小桃,我要去見少爺!”
聽了這話,司桃嚇得臉色都變了,下意識便要勸阻。
可黎夕妤卻是鐵了心,甚至不待司桃回應,便快速向司空堇宥所在的方位走去。
途中,她又遇上了不少士兵,他們的目光仍舊有些怪異。
一路走去,黎夕妤的一顆心竟有些慌亂。
直覺告訴她,今日軍中……必定出事了!
且那事與她有關,也與司空堇宥有關!
可她還未走至司空堇宥帳前,便已然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只因為,今日發生的事,確是與司空堇宥有關,可卻與她……沒有半點干係!
但見在前方不遠處的一顆梧桐樹下,有兩人相對而坐,男子一襲青衫,面容俊朗且剛毅,女子則是一身水藍色衣裙,眉眼間含著笑。
這二人共同坐在樹下,中間隔著一盤棋局,竟對弈甚歡。
黎夕妤瞧見司空堇宥的眉眼處始終凝著幾分笑,手指不停地捻著黑子,一副高深莫測卻又平易近人的姿態。
至於司寇瑕,她的臉上始終掛著落落大方又豁達的笑容,而每當她落下一顆白子時,眼中的狡黠便都被黎夕妤瞧進了心裡。
她終於明白,司桃的勸阻是為何。
剎那間,花好月圓,春風華夢,便都葬送在了這一幕。
黎夕妤的身形猛地一顫,雙腿不自主地便向後退了兩步,險些一個不穩跌倒在地。
而這時,一隻堅硬有力的手臂將她穩穩抓住,隨後那道熟悉的金黃色身影便出現在視線之中。
辛子闌扶著她的雙肩,眉眼一片幽深,輕聲道,“小妤,你若想上前,那我便陪你去。”
他的聲音很輕柔,卻帶著足以安穩人心的力量,令她原本慌亂無措的心緒,在頃刻間沉靜。
黎夕妤深吸一口氣,緩緩搖頭,“不必了,我便在這裡看上幾眼就好。”
說罷,她又轉眸,望向那正在對弈的二人。
可無論她怎麼看,這都是一副怡人的景象。
郎才女貌,佳人才子,這世間所有的溢美之詞,似是都能施加在他們身上。
黎夕妤盯著司寇瑕看了許久,終於發覺自己這兩日來的慌亂究竟是為何。
只因為司寇瑕這個姑娘,她太過耀眼,太過美好,令這世間一切女子都能感到自愧不如。
從前,雖知曉聞人玥的心意,可黎夕妤從未覺得聞人玥會給她帶來威脅。
而眼下,這個司寇瑕,她不但能夠領兵沙場與司空堇宥並肩作戰,更能搖身一變化作靜謐安詳的才女,與他對弈輸贏,遊刃有餘。
這一刻,也是黎夕妤頭一次心生自卑。
因著她自幼不得寵愛,便始終沒有機會請個先生專授琴棋書畫。
故此,尋常大家閨秀都能夠熟能生巧的才藝,她卻也只會撥弄幾番琴絃罷了。
若說棋,她一竅不通。
若說書,她寫字太醜。
若說畫,所畫之物興許唯有她一人看得懂。
原來從始至終,她竟一無是處!
而那不遠處的司寇瑕,她褪下戰甲,扔了長槍後,顯然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
這樣一個女子,她全身上下都在發光發亮,又怎會不惹人注目?
比起聞人玥來,司寇瑕顯然更具威脅力,也顯然更能得司空堇宥的歡心。
“哈哈……”
突然,女子爽朗的笑聲傳來,司寇瑕竟笑得前仰後合。
“阿宥,你輸了!你輸了……”
星盤羅列,黑白棋子,原來這一局,司空堇宥竟然……輸了。
但見他輕笑著,隨即拱手,道,“姑娘好棋藝,令我甘拜下風。”
見他笑得那般歡愉,絲毫不曾發覺她的存在,黎夕妤的心便止不住地抽痛起來。
她連忙轉身,手指緊緊地抓著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