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於世。
卻因著這一年來他在蠻州的作為,深得將士們與百姓們的擁護,故此並未留下罵名。
出發前,他安排了鄒信、祝尋等人鎮守在蠻州,又將重傷未愈的徐豐留下了。並吩咐他們,到時無論京中派了哪位大將前來,即便是拼個你死我活,也絕不能將三十萬大軍交出去。
而關於司空堇宥甘願去往夔州一事,卻令黎夕妤有些疑惑。
她曾私下問起過,“少爺,既然你已決意公然與厲澹對抗,且如今蠻州的百姓與將士們都擁護了你,卻又為何要去往夔州?”
司空堇宥是如此回的,“如今楚兄正在爭奪皇位中,尚不知情勢究竟如何,倘若他敗了,那我們與古陽國的結盟便也將不復存在。而夔州緊鄰瀚國,倘若我能在夔州有番作為,並且獲得瀚國的支援,才會有與厲澹對抗的資本。況且,阿夕你的表舅,當年不正是被髮配至夔州去了?”
故而,黎夕妤便全心全意地追隨他,無論他做任何決定,她都支援。
然,曾經對於尋找表舅的執著,卻在每日裡的不安與慌亂中,漸漸淡去了。
夔州與蠻州皆是窮奇國邊境要城,卻一個地處正西,一個位於正東。
故而,一眾人需得跨越很長的一段距離,方能抵達夔州。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天氣卻越發炎熱,且越向西行,植被的數量便越發地少。
好在辛子闌全程跟隨,他的包袱中備了許多的瓶瓶罐罐,倘若途中有人發覺身子不適,他便會及時救治。
黎夕妤駕著陌央,行走在司空堇宥身側,如今她的傷勢早已穩定,疤痕正慢慢退去,全新的血肉也在一點點生長著。
故而,如今馬車中坐著的人,便是司空文仕,與司桃。
眾人一連趕了半月的路途,途中卻並未遇上半點埋伏,除卻天氣炎熱外,他們便再未遇上任何不利的因素。
可正所謂“福禍相依”,這一路順暢了太久,就連老天爺,也忍不住設下難題考驗他們。
去往夔州的最後一段路途,那是一片茫茫荒野,黃土遍地,一眼望去僅能瞧見為數不多的荊棘叢,與少得可憐的綠色植被。
見到這場面,黎夕妤終是明白,為何夔州常年乾旱,倘若沒有朝廷的支援,百姓們便無法正常地生活。
處在這樣的環境下,倘若天公不作美,一年到頭下不了幾場雨的話,百姓們的日子確是無比艱難的。
“大家再堅持幾日,只要走過這片荒野,便能抵達夔州了。”司空堇宥揚聲高呼著。
然路程至此,所有人壺中的水,都最多再能供應三日。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倘若三日內他們無法走出這荒野,別說是人,就連馬匹,怕是也要撐不住了。
可事到如今,他們已不能退卻。
在司空堇宥的帶領下,兩千餘人終是毅然決然地踏上了荒野。
然,他們只不過在這荒野中行走了兩日,水源便已然不足。
烈日當頭,所有人無不汗流浹背,卻都咬牙強撐著。
司空堇宥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可他極少飲水,卻將水都分給了黎夕妤與司空文仕。
瞧著他漸漸乾裂的雙唇,黎夕妤心疼極了。
她知道,若是再這般下去,興許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此刻正值停馬修整的時辰,黎夕妤靠坐在陌央的身上,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卻在半晌後,她又猛地睜了眼,眼眸之中竟是一片清亮!
“有了!”她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