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百官齊齊退至兩側,百姓們即便再愚鈍,也已自方才的呼喊中聽出了端倪,紛紛跪地。
百萬大軍排成浩浩湯湯的長隊,皆跟隨在司空堇宥的身後,於萬民的注目下,進了城。
周遭漸漸變得嘈雜,百姓們議論紛紛,卻皆是一派喜色。
黎夕妤忍不住向後傾身,後背緊緊貼著司空堇宥的胸膛。
忽而,他低啞的嗓音傳進耳中,“你可知道,此次歸京我所收穫的最大驚喜,是你終於能夠看見我……”
接下來的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守在宮中不肯臣服的官員最終在司空堇宥的強勢制壓下,又有大半繳械投降。而剩下的小半官員,最終丟了性命。
崔寧將京中餘下的所有兵權盡數上交,終於得了黎夕妤的首肯,帶著家人離開了京城。
司空堇宥將厲澹的屍首帶回了京城,最終由長公主親自安葬。
而宮中所有與先朝皇室有近親者,皆被廢除一切身份,發配至邊關。若有不從者,殺無赦。
長公主府是唯一倖免於難的,可即便如此,他們也無法繼續留在京中。鳳蕭寒與厲綺迎拜別過黎夕妤後,一家人便離開了京城,此後的數十年裡,再沒有歸來過。
待京中情勢穩定,各屬地王侯將兵權上交,已是一月後。
大局終定,司空堇宥便也順理成章地成了百姓們公認的新皇。
這一月裡,他日日處理政務,鮮有閒時。
終是待一切平定後,他走出宮門,隻身一人踏上了迴歸司空府的路途。
此時正值未時,天色尚好,剛踏入府門,他便瞧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黎夕妤身著白衣,依舊戴著頭巾,正埋首踱步悠然地走著。
她的步伐輕快,映在他的眸底,宛如自天而降的仙子。
“阿夕。”他開口,出聲喚她。
下一刻,他瞧見女子的身形猛地一滯,片刻後她方才緩緩轉過身來。
二人遙遙相望著,他卻瞧見黎夕妤的眼眸一片紅潤。
他心頭一痛,連忙向前走去,很快便到得她身前。
他垂首望著她,見她的眼眶中盈了淚水,心生憐惜,輕聲問道,“出了何事?”
黎夕妤抿唇,連連搖頭,卻道,“少爺,你可知道,這兩年來,我有多少次在夢境中,聽見你喚我……”
她說著,淚水便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隨後,她跌進他的懷中,也隨之伸開雙臂緊緊地抱著他,“我生怕如今這一切都是夢境,我怕我會突然驚醒,醒來後依舊孤身一人……甚至,醒來後眼中沒有任何光……”
她未能將話說完,便低撥出聲。
司空堇宥竟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心中一驚,連忙伸手摟著他的脖子,瞪大了眼望著他。
他不曾開口,卻抬腳向前走,穿過兩道庭院,最終走向他從前的臥房。
他將她放在床榻上,動作輕柔,卻欺身而上。
二人唇齒交纏,水乳交融,共赴巫山。
“如此這般,你是否還會將這當做是一場夢?”他喘著粗氣,問道。
黎夕妤將臉埋在他的胸膛,最終卻忍不住哭出了聲。
她緊緊地抓著他,雖不曾開口說話,他卻全然懂得她此刻的心境。
這一條路,他們走得太過坎坷,太過艱苦……
箇中滋味,唯有他們自己能夠體會。
翌日。
司空堇宥並未急著進宮,他穿戴好後,便坐在床榻邊凝望著黎夕妤。
黎夕妤自夢中醒來後,入眼便是他的臉龐,一時有些恍惚。
她忍不住伸出手臂,去觸碰他的臉頰。
“少爺,你瘦了很多,卻比從前更加剛毅了。”她喃喃低語,目光如痴如醉。
突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掌,緊緊地握著。
“今日帶你去一處地方。”他開口,目光極盡溫柔。
黎夕妤眨了眨眼,恍然想起什麼,便問,“可是明日便要舉行登基大典,少爺今日不應進宮處理諸事?”
司空堇宥輕輕一笑,伸手撫過她的臉頰,輕輕摩搓著,“任何事,都比不過此事來得重要。”
在好奇心與期盼的催使下,黎夕妤迅速起床,梳洗完畢後,又在司空堇宥的陪同下用了早膳。
辛子闌依舊準時送上湯藥,這一年來,雷打不動。
而自從司空堇宥迴歸後,黎夕妤與辛子闌相處的時間便少了許多,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