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闌,卻道,“夕姑娘於三年前入得司空府,當時身受重傷,是少爺將您帶回府的。您剛入府時,少爺對您冷言相向,可老爺卻把您當做了親生閨女。如今老爺去了,長眠在府中杜鵑樹下,那墓碑……也是少爺親手立下的……”
墨影說著,聲音越來越沉,眉宇間湧現出幾分悲痛,不似是假裝。
而聽他說著,黎夕妤只覺心頭一陣酸澀,有悲傷上湧。
她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站在辛子闌身側,俯首望著墨影,輕聲問,“你說伯父墳前的墓碑是少爺立下的,那麼我問你,少爺何時回來過?”
“一年前,獻王爺將老爺的屍首帶回,下葬後的兩月內,少爺曾回來過。”墨影並未思索太久,沉聲回道。
而他似是又想起了什麼,便又道,“姑娘應當知曉才是!當初少爺離開前,曾向屬下提起過,會去應州看看你。”
聽聞此言,黎夕妤赫然怔住。
她被困在永安寺足足十月,其間司空堇宥僅僅去過一次。
便是親手掐滅她心底光亮的那一次……
可如若墨影所言句句屬實,推算下時日,司空文仕離世後的兩月,她應在寺中一邊養病,一邊籌劃著報仇之事。
彼時她曾寫過一封書信,本欲交至厲澹手中,不巧的卻是那封信幾經輾轉,最終被聞人玥所得。
於是,聞人玥親自前往永安寺,要與她了結恩怨。
也便是在那一日,文彥為了保護她,被聞人玥狠心殺害。
而她也因頭部受到撞擊,視線裡一片黑暗。
倘若司空堇宥自榮陽城離開後,當真曾去看過她,便也應在這段時間內。
她雙眉緊鎖,細細回想著,一顆心竟不由自主地提起,她竟有些緊張。
突然,她瞪大了眼,似是想到了什麼。
就在她得知自己失明的第一夜裡,曾有一人進入屋中,喂藥與她喝。
從頭到尾,那人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卻帶給她幾分熟悉之感。
甚至,那人身上隱隱散著蘭香,雖被濃濃的檀香所掩蓋,卻也終究是有蘭香的!
莫非……
那人便是司空堇宥!
驀地,黎夕妤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眼眶在頃刻間變得紅潤。
原來,在那些冰冷無助的夜晚,在那些黑暗寂寥的時日,他從不曾拋下過她,他以那般小心翼翼的方式,帶給她無言的守護與關懷……
原來,那個人,他只是看似無情,實則……卻為她做了太多太多……
他以自認為正確的方式待她,為她的餘生謀算。縱然是青燈古佛,只要她好好地活著,便夠了。
他派人去請來辛子闌,並非是對辛子闌有多信任,他所信任的,不過是辛子闌對她的情……
那麼,若是幾月前他不曾重傷,不曾被竺商君帶去山林,她是否將會永遠地錯怪他,永遠活在無知與痛苦中?
司空堇宥,這個人,這個人啊……
“小妤,你怎麼了?”辛子闌關切的嗓音響徹在耳畔,拉回了黎夕妤的思緒。
她眼眶通紅,目光中含著濃濃的思念,並未回應辛子闌,卻俯身將墨影扶了起來。
“我也是四日前才回到京城的,諸位不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黎夕妤開口,卻不想嗓音中竟透著幾分哭腔。
“夕姑娘,雖不知您與少爺二人間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早在三年前,少爺便囑咐過屬下:無論何時何地,但凡見到夕姑娘,便要將您當做主子,誓死相護。”墨影的目光格外堅定,望著黎夕妤的眉宇間也透著忠誠。
黎夕妤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