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皇帝,他竟想要殺了我,那我便也不用再顧及手足之情。倒不如去往蠻州,與所謂的‘反賊’並肩作戰。”
此言一出,黎夕妤的一顆心突然劇烈地顫動著,抓著辛子闌衣角的手掌也越攥越緊。
她的情緒許是展現在了臉上,很快便聽厲莘然如此問,“阿夕,我就要去蠻州了,你是否願意隨我一同前往?”
黎夕妤聽著,卻斷然搖頭。
並非不想去見司空堇宥,只是她如今,依舊沒有勇氣。
倘若再一次被他棄之如敝屣,怕是十個辛子闌也無法救回她的性命。
“如今,我只想靜心養傷,早些把身子養好才是要緊事。”黎夕妤如此道。
厲莘然沉默了片刻,最終深吸一口氣,佯裝輕快,“那麼,祝福你,阿夕。”
說罷,他迅速轉身,離開了木屋。
厲莘然離開後,辛子闌立即便將箱子中的棉被抱了出來鋪在床榻上。
將床榻鋪整後,他又取出一身乾淨的衣物,正欲遞給黎夕妤時,卻有什麼東西自衣襟裡滑落。
那物事墜落在地,於他而言並不陌生,是黎夕妤的匕首。
辛子闌將“羽暉”拾起,笑著打趣,“若是這王爺能夠早幾日來,我也能省下不少力氣。”
黎夕妤聞言有些不解,正要詢問時,掌心便觸及一片冰涼。
她下意識將其握住,發覺正是她的“羽暉”時,只覺恍惚。
又是幾日匆匆而過,黎夕妤每日裡都會服下那味道奇特的湯藥,身子確是一日比一日有所好轉。
這一日的天氣較為柔和,黎夕妤踱步至屋外,踩在滿地的積雪上,聽著那“咯吱咯吱”的聲響,覺得心底舒暢極了。
不出片刻,辛子闌到得她身側,柔聲道,“小妤,我弄來一副頭巾,將你頭頂的帽子換了吧。”
黎夕妤聞言先是一怔,察覺到辛子闌的手指已觸碰到她頭頂的帽子時,她下意識便向後退去,頗為緊張,搖頭道,“子闌,你將頭巾交予我,我自己來。”
辛子闌卻是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思,柔聲一笑,道,“小妤,你在我心中,無論什麼模樣,永遠都是最美的。”
黎夕妤心頭一顫,沉聲開口,“可是……我如今沒有了頭髮……”
“只要頭還在,又有什麼好擔心的?”辛子闌笑著打趣,玩味的話語卻是令黎夕妤忍不住笑了。
她終不再抗拒,感受著辛子闌的靠近,任他摘下頭頂的尼姑帽。
那一刻,她只覺一陣冰涼自頭頂灌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是很快,她的腦袋觸及一片溫軟,辛子闌為她蒙上頭巾,又小心翼翼地在她腦後打了個結。
做完這一切後,辛子闌滿意地拍了拍手,“果然很好看!”
黎夕妤挑了挑眉,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便觸及一片絲滑。
她摸得出,那是頂好的綢緞,尋常人窮盡一生也無法擁有。
她微微頷首,唇角帶著笑意,“子闌,謝謝你。”
“若要謝,便待你的眼睛好了之後,再來謝吧!”卻聽辛子闌如此道。
而後,他手中又多了一條潔白的綢緞,細長且光滑。
“自今日起,我便要開始醫治你的眼睛了,依舊是內服的藥物,可你的雙眼卻不能長時間睜開了。”辛子闌說著,將手中的綢緞繞過黎夕妤的雙眼,“暫且給你遮著,待時間到了,再取下。”
黎夕妤將辛子闌的話語聽在耳中,心頭顫了又顫,彷彿已能預見光明。
自尼姑帽摘下後,黎夕妤便徹底還了俗。
起初,當辛子闌遞給她一隻雞腿時,她猶豫了許久,最終因著耐不住飢餓,便吃了。
然這一吃,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也不知他們如今究竟住在什麼樣的山林中,總之辛子闌每日都能獵到野味。
沾過腥葷後,她的傷勢恢復得更快了,原本瘦弱單薄的身軀也長了些肉,不再似先前那般弱不禁風。
與辛子闌相處的時光總是令她覺得自在舒適,他從不會勉強她做任何事,更不會提及那些令她煩憂的人和事。
且但凡她有任何要求,辛子闌總能滿足她。
就這樣,他們住在這山林之中,隔絕人世,轉眼便是兩月之久。
大地回春,積雪早已化盡,黎夕妤的傷勢雖只好轉了三分,可渾身上下的疼痛卻減輕了大半,就連四肢也極少再抽搐。
身子的輕鬆帶給她更多的愜意,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