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著腦袋,卻走在棺槨的一側。
辛子闌與荊子安、司桃三人自是守在黎夕妤身側,與她同樣的著裝打扮,卻不似她那般悲憫無力。
而直至抵達城東,瞧見那壯闊恢宏的陵墓時,黎夕妤的心,仍是止不住地顫慄著。
她從來都知曉司空堇宥對司寇瑕的不同,卻不曾想到,會是這般不同。
如此壯觀龐大的陵墓,倘若只入棺槨,足以葬下千人。
難怪會耗費如此長久的時間,原來司空堇宥是為了給司寇瑕打造一個獨一無二,獨屬於她的壯觀與驕傲。
之後下葬的諸多事宜,黎夕妤已全無心思觀看,只是怔忡地站在人群中,隨著人群走,隨著人群止。
直至日暮西陲,司寇瑕的入葬儀式方才徹底完成。
回到軍營後,黎夕妤直奔司空文仕的身側,精心照料。
約莫戌時三刻之際,卻有一位不速之客闖入了帳中,正是楚風祁。
黎夕妤隨他踏出帳子,去往軍中一處靜謐之地。
“皇上尋我有何事?”黎夕妤行了一禮,輕聲問。
楚風祁的雙眉輕輕一蹙,隨後沉聲回道,“阿夕,我是來與你道別的。”
黎夕妤聞言心中無任何波瀾,故而不曾回話。
片刻後,楚風祁再度發問,“阿夕,你再仔細思量片刻,究竟要不要隨我離開?”
“這沒什麼好思量的,皇上,我不會隨您走。”黎夕妤沒有半點遲疑,張口便道。
隨後,她瞧見楚風祁的目光逐漸變得幽暗,臉色也沉了幾分。
她不免又有些擔憂,卻仍舊一言不發,儼然一副悉聽尊便的姿態。
“興許未來的某一日,你會改變主意,一心一意只想隨我離開。”楚風祁不動聲色地理了理衣袖,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
可黎夕妤卻看懂了,在他目光深處,竟藏著幾分勝券在握!
陡然間,她的心底又有些不安,連忙低垂著腦袋,輕聲道,“皇上,還望您……莫要為難我。莫要逼我做不得已的選擇……”
對面的男子輕輕哼了一聲,那是獨屬於一個帝王的驕傲。
“我曾說過,奪人所好非君子所為,何況朕又是一國之君!”楚風祁的嗓音提高了幾分,目光卻犀利如鷹,“可如若有朝一日,我所喜愛的人,她不再是旁人所好時,那我是否便能夠堂堂正正地,去爭取?”
黎夕妤身形一顫,她自然聽得懂他話中之意,卻強自扯出一抹微笑,道,“皇上此去路途遙遙,還望珍重。”
此言一出,楚風祁的目光暗了下去,他掩在袖中的雙臂輕輕顫抖著,似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半晌,他終是深吸一口氣,冷笑著開口,“總有一日,堇宥兄弟無法再保全你。到了那時,你興許會願意來到我的身邊。而我,永遠都會等著那一日的到來!”
第一百四十六章:虐打
對於楚風祁的言辭,黎夕妤本是不甚在意。
可這番話,這有關於司空堇宥的一番話,卻令她的心驀然一緊。
霎時間,無數個不好的念頭湧上心田,她連忙便問,“皇上此言何意?莫非您想要與少爺為敵?”
“呵……”楚風祁冷笑了一聲,拂袖將手負於身後,眼眸之中閃過幾分孤傲,道,“我與堇宥兄弟可是過命的兄弟,我絕不會害他。可他日後要奪的,那可是皇位,是江山!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而在這條路上,沒有任何人能夠幫他!成王敗寇,可並非我說了算!”
對於楚風祁這番話,黎夕妤並不能完全領會,卻也明白個七七八八。
沒錯,司空堇宥選擇的,那何止是刀山火海,但凡有半點差錯,便是要入十八層地獄的!
而古陽國雖與他結盟,然楚風祁身為一國之君,必然要事事以國之利益為重。
倘若司空堇宥沒有擔當大任的魄量與能力,楚風祁也斷不會因為他一人,從而與整個窮奇國為敵。
這其間的利害關係,黎夕妤多少也能參透幾分。
故此,她不再多問,也不再糾結。
無論如何,既已決心要離開,那麼這亂世紛爭,便再與她無關。
“話便至此,你可好生思量。若是某一日決心來到我身邊,可隨時傳信與我。”楚風祁說著,伸手探入衣袖,似在搜尋著什麼。
片刻後,他摸出一枚金黃色的令牌,遞至黎夕妤面前,“這令信你收好,日後無論你身處何地,只需請人將這令信送去古陽國,便自有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