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僅剩下兩間帳子,是她未曾去過的。
一是眼前這間,一是眼前這間後方不遠處的那間。
這兩間帳子,分別歸屬於……聞人貞,與聞人玥!
黎夕妤不知何時已握起了雙拳,聽著耳畔颯颯的風聲,她終是深吸一口氣,抬腳向前走去。
她每走一步,心中便會多生出幾分不安,更有慌亂的情愫縈繞在心底,令她的步伐變得有些凌亂。
在來之前,她已暗中查過,此刻聞人貞並不在帳中。
好在周遭並無旁人,她頗為順遂地便進入了帳子。
這間帳子與尋常士兵的帳子並無不同,僅做臥房之用。
聞人貞是個素雅之人,他將自己的臥房收整得十分簡潔,僅有一張床榻,一張木桌,與一張木椅。
黎夕妤小心翼翼地走近帳中,雙目環視著周遭,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起初,她當真並未發覺任何,可隨著她向床榻越走越近,便漸漸聞見了……某些不同尋常的氣味!
那氣味於她而言已不算陌生,卻令她的一顆心,陡然沉至谷底。
她的身子開始顫抖,上下牙關緊咬,幾乎是一步一顫地,走向了那張床榻。
榻上僅有一床棉被、一張枕頭,可鋪在榻上的床單,卻垂在邊緣,幾近接觸到地面。
黎夕妤拼盡全力,緩緩俯身,隨後又伸出顫抖著的手臂,將那床單掀了開……
隨後,一隻漆黑的包裹出現在床底,看似鬆鬆軟軟。
她又將那包裹取出,聞著濃郁到有些刺鼻的氣味,她的一顆心便揪得生疼。
事已至此,縱是她再不願接受,也仍是撫上那活結,用顫抖了許久的雙手,將其解開。
在那一瞬間,更加濃郁的氣味衝出,下一刻視線之中便多了一堆深紫色的花草……
黎夕妤已記不得自己是如何將那包裹繫上,後又是如何走出了這間帳子。
她如同來時那般,將頭埋得很低,一步一步穿行在軍中。
可她的身形有些顫抖,甚至有些搖搖欲墜之感,倘若有人在這時出現在她面前,勢必能夠瞧見她那雙慌亂不安又驚恐不解的眸子。
到了這一刻,她似是突然間明白了,為何辛子闌不願她去親自查。
只因辛子闌早已料到,這背後的真相,會令她窮盡一身力氣,也無法承受。
她心亂如麻,腦中閃過的盡是聞人貞的容顏,有他沉默嚴肅的、有他勾唇輕笑的、亦有他發怒凌厲的……
可無論是哪一副神情,他都是衷心於司空堇宥的!
然如今……
“夕妤!夕妤!”
黎夕妤心亂如麻地思索著,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呼喚,令她雙腿一軟,險些一個趔齟,跌倒在地。
好在身側有棵梧桐,她伸手扶上枝幹,轉身望去。
身後不遠處,是一襲白衣的鳳蕭寒,他正大步走向她,神色卻有些慌亂。
很快,鳳蕭寒到得身前,只聽他張口便問,“夕妤,綺迎她不見了!你可有見過她?”
黎夕妤尚未自聞人貞一事中回神,此刻見表舅如此焦急,一時間竟有些呆怔,甚至未能聽清他說了什麼。
“舅舅,你方才……說了什麼?”她露出一個歉疚的神色,輕聲問道。
鳳蕭寒卻並未發覺出她的異樣,連忙又道,“綺迎她不見了,自昨夜起我便再未見過她!夕妤,你可有見過綺迎?”
此番,黎夕妤終是聽進了耳中。
她卻全無旁的心緒思索厲綺迎的事,便無力地問道,“舅舅,這軍中可都尋遍了?綺迎天性好玩,莫不是去了何處,貪戀那裡的事物,這才耽擱了時辰?”
“不!不會!”鳳蕭寒卻當即搖頭,“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我們父女二人間的感情已漸漸維持。而綺迎那孩子她雖有些頑皮,可至少每每去何處時,都會事先告知與我。即便她無法親自告知,也定會派人轉告與我!”
瞧著鳳蕭寒如此緊張的模樣,黎夕妤終是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連忙又問,“那些跟隨著綺迎一同來的將士們,可有見過她?”
“我都問遍了,無人見過綺迎。”鳳蕭寒無力地搖頭,滿眼的不安與擔憂。
一時間,黎夕妤倒真是愁緒萬千。
原本聞人貞的事還未理清,此刻厲綺迎又憑空消失,她實在有些難以承受。
可即便如此,眼前之人是她的表舅,她仍需盡力將語氣放得平緩,安撫道,“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