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指尖還未靠近,便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你做什麼?”
他斜睨著她,眼底閃過幾分不悅,冷冷地發問。
黎夕妤立即抽回手臂,只覺一股熱浪直直上湧,逼得她雙頰泛了紅。
“我……少爺……”她支支吾吾,一時間竟有些語塞,“你……”
“你的髮間落了一片花瓣!”她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目光灼然地盯著他。
但見司空堇宥目光一滯,轉而瞥向棋盤,於不經意間抬手,將髮間的花瓣撥落。
黎夕妤則立即收回目光,老老實實地坐在石凳上,雙頰上的紅潤良久也未能褪去。
“老爺,少爺,宮中來人了!”
突然,一名家丁匆匆忙忙地趕來,神色十分慌亂,“他們帶了許多侍衛,眼下正在前院候著!”
侍衛?
黎夕妤心中一緊,立即回眸望向司空堇宥,卻見他面色如常,無半點情緒。
而後她又望向司空文仕,只見他也如司空堇宥那般,平靜鎮定,面帶微笑。
見二人這般神色,黎夕妤卻是疑惑不解。
莫非……是聖旨到了?
“走吧,去迎接貴客。”司空文仕笑著起身,兀自向園外行去。
司空堇宥緊隨其後,黎夕妤便抓過斗笠戴在頭頂,並將粘稠物貼在臉上,也隨著一同離去。
到得前院時,只見數十名手執長劍的侍衛已將院落包圍,而在庭院的最中央,兩道身影赫然而立,一人身著明黃色錦袍,一人則穿著玄色錦袍。
這兩個人……
一定不是來宣讀聖旨的!
“下官見過太子,見過七皇子!”司空文仕驀然拱手,對著二人恭敬行禮。
隨後,司空堇宥也拱手行禮,院中其餘家僕則跪地叩首。
黎夕妤思索了片刻,則隨著司空堇宥一般,淡然拱手。
單看太子的神色,她已有預感。今日……定會發生一樁大事!
“聽聞內閣中書父子二人正於園中對弈,二位好雅興啊!”太子開了口,下巴高高抬起,一身的傲慢之氣,話語之中更是暗藏鋒芒。
“讓太子見笑了。”司空文仕笑道,“不知太子與七皇子今日駕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哼!”突然,但聞太子一聲冷哼,話音陡然大變,“司空文仕,本太子今日,可是恕不了你的罪了!”
“太子,不知您此言何意……”司空文仕不解,遂問。
“莫要再裝了!”太子厲喝著,突然自袖中摸出一冊金黃色的文書,扔至司空文仕身前,“好你個司空文仕,身為內閣中書,竟敢與亂黨私通,禍亂朝綱,你好大的膽子啊!”
此言一出,驚得司空文仕臉色大變。
他立即垂眸,盯著地上的文書,仔仔細細地查閱著。
司空堇宥與黎夕妤也一齊向那文書看去,但見其上筆墨娟秀,洋洋灑灑足有上百個字。
起初一切無虞,不過撰寫了朝堂要聞,以及皇家少許瑣事。
可至文末,竟寫著這樣一番話:莊暠入獄已有十月,今思過悔悟,痛改前非,理應赦其死罪。
莊暠!
這個名字,於窮奇百姓而言並不陌生。
此人本是皇帝親封的懷化大將,卻在一年前於應州一代作亂謀逆,縱容其麾下將士搶掠百姓,侵佔應州領土。
后皇帝派兵前往應州平叛,耗費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