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語,猶自望著小白馬,問,“可有替它想好名字?”
“恩!”黎夕妤再度重重點頭,她伸手撫上小白馬的毛髮,竟不由勾出一抹笑意,“陌央!它叫陌央,是我在來時的路上為它取的名。”
“堇宥少爺,好聽嗎?”黎夕妤復又轉眸,望著司空堇宥的目光格外清澈。
陌央,陌路……盡。
自她牽過小白馬韁繩的那刻起便知道,她與他之間,已經不同了。
風吹過,吹起她面前黑紗,將那精緻的面龐露了出來。
她瞧見司空堇宥的神色有些怪異,素來冰寒僵硬的面容竟不由抽搐了一下,那欲怒難怒的模樣,竟有幾分滑稽。
見此情形,黎夕妤清了清嗓子,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道,“堇宥少爺,有件事情……我在心中疑惑了很久,不知……你能否為我解答?”
“何事?”他轉過目光不再看她。
黎夕妤仰望著他剛毅的輪廓,將壓在心底許久的疑惑問了出來,“你究竟……想不想娶黎未昕?”
話音剛落,便見司空堇宥赫然垂眸,惡狠狠地瞪著她,憤然出聲,“上馬!”
他的轉變太過突然,黎夕妤縮了縮脖子,心驚的同時亦有些無奈。
唉……
她於心下長嘆,一邊默默搖頭,一邊無奈地上了馬。
看來,但凡是關乎黎未昕的,他都會格外在意。
然,還未待她坐穩,那個暴躁的男人已然縱馬衝了出去,“跟上來!”
他冰冷的話語中含著幾分惱怒,黎夕妤不敢忤逆他,只得笨拙地踢了踢陌央的肚子。
她今日的動作十分柔和,柔和到身下的陌央沒有半點反應!
她蹙眉,加大了力道,陌央卻不耐地晃了晃腦袋,仍舊不理會她。
她無奈極了,一邊輕撫陌央的毛髮,一邊柔聲勸著,“我的好陌央,你就發發慈悲,跑起來吧……你要知道,如果我學不會騎馬,那日後必然沒有好日子過,我若是沒有好日子過,你也會遭受牽連,所……”
黎夕妤正說著,陌央突然甩了甩前腿,而後一聲長鳴,邁著還未發育完全的腿杆,便衝了出去!
黎夕妤尚未有所準備,頭頂的斗笠被風吹落,她連忙抓著韁繩,生怕會如同昨日那般被陌央甩下身。
慶幸的是,陌央尚且年幼,它的速度不及雲若,甚至達不到竺商君的三成。
故,她始終安然無恙。
她不由抬眸望去,卻見司空堇宥正縱馬奔騰,弓箭在手,三箭齊發。
她瞧見那三支箭矢,最終皆準確無誤地射在幾丈外的草人身上。
她暗自唏噓,轉而回眸,瞧著身下雪白健碩的陌央,眼底有光彩閃爍。
風聲在耳畔呼呼作響,她漸漸適應了這樣的速度,便直起身子,拉了拉韁繩。
隨著她的拉扯,身下的陌央似是與她有著心靈感應一般,緩緩停了下來。
她不由伸手拍了拍心口,輕輕淺淺的疼痛傳來,激發了她體內無窮無盡的戰鬥力。
“陌央,咱們不能認慫!”她拍了拍陌央的腦袋,說著。
突然,陌央竟晃了晃腦袋,輕柔地摩搓著她的掌心,似是極其贊成她方才的話語。
黎夕妤忍不住勾唇,笑道,“想不到你還挺通靈的!”
兩個時辰一晃而過,黎夕妤與陌央的配合,漸入佳境。
它帶著她,奔跑在遼闊的草原上,耳畔風聲呼呼作響,周遭景象迅速後退。
她似是……學會了!
只不過她先前惹惱了那個壞脾氣的男人,下場便是:沒有午飯吃了。
陌央尚能垂首啃食地上的野草,可她卻唯有飢腸轆轆地趴在馬背上,目光迷離,卻又始終追隨著司空堇宥。
他始終在奔跑練習,時而起身站在馬背上,時而倒掛於馬肚,時而於半空中旋轉翻身……
可無論是哪種情形,他手中的箭羽總能準確地射向遠處的草人。
她的目光追隨著他,將他的身姿看在眼中,這一看便又是兩個時辰,心下卻隱隱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直至申酉更替,日暮西陲,黎夕妤才懶懶地直起身子,拍了拍陌央的腦袋,命它跑了起來。
兩匹駿馬奔騰著,黎夕妤總是有意無意地便跟隨在司空堇宥身後,望著他的背影,望著他為了後日的騎射大賽刻苦練習,心底便忍不住一陣悸動。
她望著草地上,二人二馬的身影被夕陽拉得極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