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理會辛子闌,但見那男子也向著司空堇宥拱手,回了一禮,“堇宥兄弟,想不到能在此處見到你,實在是出乎意料!”
卻見司空堇宥挑眉,回,“楚兄,此番話倒是該由我來說才是!今日京鄉城一遇,還望楚兄,別來無恙啊!”
與這男子談話間,司空堇宥眼底的寒意明顯褪去不少,看來這二人當真是相識已久,且交情匪淺。
二人寒暄後,司空堇宥便向黎夕妤與辛子闌介紹著,“這是我相識已久的故友,楚風祁!”
“楚公子。”黎夕妤立即拱手,向男子行了一禮。
而辛子闌卻把玩著下巴,雙眸轉了又轉,小聲嘀咕著,“楚風祁,似乎在哪裡聽過……”
仍舊無人理會辛子闌,司空堇宥轉而向楚風祁介紹黎夕妤,“楚兄,這是阿夕。”
“好生有趣的小姑娘,竟將男子間的禮數學得如此透徹!”但見楚風祁挑眉,打趣道。
黎夕妤先是一怔,卻險些忘記了,眼下她可是變回了女兒身。可她很快便爽朗地擺手,道,“楚公子說笑了,可誰又曾規定過,這世間的女子便行不得作揖禮?”
“正是,正是!”楚風祁眼底的笑意更甚了,也隨之拱手,回了黎夕妤一禮,“在下楚風祁,見過阿夕姑娘。”
隨後,但見楚風祁斂了笑,目光深邃,“不過,阿夕姑娘,我們先前……是不是見過?”
楚風祁說著,竟赫然伸手,向黎夕妤探了來。
黎夕妤心頭一驚,下意識便要後退,卻有人趕在她之前,攔住了楚風祁的手臂。
青衫與紫袍相撞,只聽司空堇宥開了口,聲音卻有些低沉,“楚兄,我知你素來風流,然阿夕與別家姑娘不同,還望你能看在我的面上,莫要打她的主意!”
聽了這話,黎夕妤的心是顫了又顫,她望著司空堇宥的容顏,卻是愈發看不透徹這人了。
而楚風祁卻眉梢一挑,面上掛了笑,收回手臂,道,“堇宥兄弟哪裡話,我不過是先前在雲來寺中,見到過這位阿夕姑娘!倘若我不曾認錯的話,阿夕姑娘的左手手背,應當是被菸灰燙傷了的。”
此言一出,周遭氣氛立即變了。
黎夕妤下意識握拳,掩在袖中的手臂輕輕一顫,如何也想不到這楚風祁竟會瞧見她被菸灰所燙的一幕,然她面上卻不動聲色,“想來是楚公子認錯了人。”
而司空堇宥則望著她,企圖透過她的眼眸,看穿她的心思。
“什麼!”突然,辛子闌大叫一聲,二話不說便衝了來,“小妤,你被燙傷了?”
“沒……沒有!”黎夕妤連忙後退,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辛子闌,其內充斥著幾分威脅之意。
然辛子闌是什麼人,他才不會理會任何人的威脅。
但見他一把便抓過黎夕妤的左手,將她的衣袖捋了上去,露出手背來。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黎夕妤的手背,但見在距虎口六分處,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泡鼓了起來,呈乳白色。而水泡周圍的肌膚,卻呈現出硃紅色。
“看來我當真不曾認錯人!”楚風祁在這時開了口,卻道,“看來我與阿夕姑娘緣分匪淺,堇宥兄弟,你日後可要看好她了!以免將來某一日,兄弟我當真對阿夕姑娘起了旁的心思!”
聽了這話,司空堇宥目光一暗,周身的氣息陡然間變得冷戾,令人甚覺心悸。
楚風祁瞧出他的變化後,出聲笑道,“堇宥兄弟,與你說笑呢!所謂‘朋友妻不可欺’,這道理我還是懂的!”
此言一出,司空堇宥的目光愈發黯然了,“楚兄,休要胡言!”
“楚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樣!”
二人竟齊聲開口,出言否認著。
而這時,卻有一人顯然與這三人不在同一頻道,但見辛子闌雙眉一擰,憤憤然地道,“果然就不該相信什麼佛祖,我們本是虔心去拜佛,最終卻落得這般下場,委實叫人生氣!”
黎夕妤收回手,將衣袖捋了下來,左手便繼續掩在了袖中。
“姑娘家都細皮嫩肉的,若是日後留了疤,豈不叫人傷心?”只聽楚風祁如此道。
黎夕妤微微頷首,腦中閃過的是心口與後脊的大坑,便沉聲道,“與別處相比,這處燙傷,委實算不得什麼。”
似是察覺到她的異樣,楚風祁又爽朗一笑,“阿夕姑娘所言極是,這一處燙傷,日後只需多加留意,便也不會留疤。”
黎夕妤淡淡點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