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這會是很大的一筆開銷嗎?”黎夕妤的聲音很輕,沉聲問道。
辛子闌卻在這時一掌拍在她的肩頭,對她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顏,“小妤,你放心吧,這些錢財,司空堇宥還出得起!”
黎夕妤暗自長嘆,最終無力地望了眼辛子闌,便抬腳離開了,“辛子闌,你繼續照顧傷兵吧,我先走了。”
待她到得司空堇宥的帳外時,正巧聞人貞與史華容也趕了來。
三人便一同踏入了帳子,此刻司空堇宥已褪下戎裝,正背對著他們,負手而立。
帳中燭光幽幽,三人走近後,司空堇宥便轉了身。
“此戰,倘若只是令敵軍主動撤退,那我們……豈不是太虧了?”司空堇宥開口便道,眼底有暗芒湧動。
黎夕妤聞言,細細思索了片刻,卻不知司空堇宥想要做些什麼。
史華容是個性子急躁的人,立即便問,“將軍此言何意?”
“敵人放火燒了我軍的糧倉,又殘害我們無數弟兄,倘若就此便令其安然撤退,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司空堇宥面色冷冽,眼底的陰戾之息令人心悸。
見到他如此神色,黎夕妤立即便在心底替敵軍默哀了片刻。
她知道,司空堇宥這是……要下狠手了!
雖然那糧倉中無一石糧草,可至少在敵人看來,他們是得逞了的。
“既是如此,不知少爺有何打算?”聞人貞出聲問著,顯然也是猜到了司空堇宥的心思。
“以牙還牙!”司空堇宥立即回,“以眼還眼!”
聞人貞聽之,便淡淡點頭。
“將軍也想燒了敵軍的糧草?”史華容驚異地問。
司空堇宥聞言,眉梢一挑,轉而望向黎夕妤,問,“不知阿夕意下如何?”
聽見他開口喚自己,黎夕妤心頭一動,沉吟了片刻,而後開口道,“少爺,我認為燒了敵軍糧草,只是下策!”
“那你且說說,何謂上策?”司空堇宥眼底溢位幾分光亮,又問。
黎夕妤此番未有半刻遲疑,立即回道,“力屈、財殫,中原、內虛於家,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軍罷馬,甲冑矢弓,戟盾矛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萁杆一石,當吾二十石。”
待黎夕妤言罷,史華容眨了眨眼,立即便問,“夕公子的意思是,我軍應當搶奪敵軍的糧草與輜重?”
“沒錯!”黎夕妤肯定地回,“糧草,那可是軍中必不可缺之物。既然能夠接近敵軍的糧倉,卻又為何一定要燒了它?倘若將糧草盡數奪回,為我軍所用,那麼我軍所需的糧草便無需再大力向百姓們徵收!相反,敵軍沒了糧草,必會大力向朝廷討要、向百姓們討要。這便是……國家之所以因作戰而貧困!”
史華容聞言,終恍然大悟。
他連連點頭,欽佩不已,“夕公子才智過人,令在下佩服。”
“史副將謬讚了。”黎夕妤微微頷首,十分謙虛。
“阿夕所言不差。”聞人貞一邊點頭一邊問,“然眼下倒是有個大問題,我方將士們,要如何才能接近敵軍的糧倉?”
聽了聞人貞的問話,黎夕妤倒是陷入了沉思。
既要搶奪敵方糧草,那麼倘若僅有數人接近敵方糧倉,顯然是不成的。
可究竟要如何做,才能令我方大軍一齊接近敵方糧倉?從而一齊搶奪糧草?
這……還真是個大問題。
一時間,四人皆陷入沉思,帳中陡然間便靜了。
半晌後,黎夕妤腦中赫然閃過一副兵荒馬亂的景象,而後便見她的眼眸驀然一亮。
“鳴竹!”她立即便道。
“鳴竹!”卻同時,有人與她齊聲開了口。
她有些呆怔,卻下意識望向司空堇宥,但見他的眼眸中也同樣閃過一抹愕然。
他們二人……竟在同一時刻,想到了同樣的法子。
司空堇宥不再命她開口,而是自己出聲解釋著,“你們可還記得抵達蠻州的前一夜,那時發生了何事?”
“軍中混跡了太子與七皇子的人,他們於馬群中鳴竹,便驚了馬兒!”聞人貞當即便道。
“沒錯。”司空堇宥淡淡點頭,“如今,我們便可以同樣的方式,來對付敵軍。”
聽著二人的對話,史華容半晌後終於明瞭!
可是很快,他又疑惑了,“可我們要如何鳴竹?”
黎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