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上。
“你剛說什麼?”與她並肩而行的梁錦棠忽然皺眉轉頭看過來,眼角微微收緊,眸中滿是危險的疑惑。
冤枉啊,我可好一會兒沒說話了啊!
傅攸寧不明所以,見他持續以目光威壓,一副誓要追究到底的架勢,嚇得眼神發愣,拼命回想自己之前都說過些什麼。
她腳下不停步,腦中卻飛速地往回倒。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彷彿是指自己先前與索月蘿說的話?
方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倒也算不上熟識,就合作過那麼一回。’。有、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上一句。”
“我一見他是個好看……”我什麼也沒說,請不要這麼計較!
傅攸寧幾乎要抱頭鼠竄了。沒想到英明神武如梁錦棠,竟會在意“美貌對比”這種小事!
人,果然都是有很多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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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行至林深處已是戌時,天色全黑,墨雲遮月,目之所見幾乎不足十丈。
梁錦棠忽然警覺地停步,無聲揮手下壓,示意他們三人隱蔽。
眾人迅速在一棵參天大樹旁的灌叢裡蹲身藏好。
“有埋伏?”索月蘿壓低嗓音,以氣聲輕詢。
梁錦棠神色專注,側耳又聽了半晌,才低聲道:“好像只有一人,你們別動。”
語畢,他剛要站起身,卻被傅攸寧一把拉住:“是自己人。”
見大家詫異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臉上,傅攸寧忙輕聲解釋:“我彷彿看到繡衣衛的金線紋繡了。”
“吹,使勁吹。這麼黑你看得著個鬼啊?”孟無憂不屑的白眼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對他的質疑傅攸寧並不反駁,只是緊緊拉住梁錦棠的手,小心翼翼地發出類似某種鳥類的清嘯。
片刻過後,對面傳來同樣的回應。
“真的,是自己人。”傅攸寧略側身抬頭,對梁錦棠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
梁錦棠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低頭怔怔向下看著,卻並未看她。
她順著梁錦棠的視線往下看,驚見自己作死的爪子還拉著人家的手。
傅攸寧趕緊收回那隻不幹正事的爪子,慌里慌張地回頭對索月蘿低聲道:“我上去瞧瞧。”
索月蘿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見傅攸寧飛身上樹,一襲玄色武服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沒入繁茂的枝葉之中。
索月蘿目瞪口呆地,想起之前自己對傅攸寧進行甄別訊問時,她說過若不是中毒又受傷,以她的輕功,城門衛與巡防的光祿羽林根本不會發現她入城。
那時只以為她有些誇大其詞,此刻才明白……這傢伙還真是意外的坦誠啊。
“往常是聽人說過她輕功好,卻沒人說是好成這樣啊!”孟無憂不敢置信地仰頭看著上方那紋絲不動的樹冠,以肩膀碰了碰梁錦棠,喃喃道,“你方才瞧見沒?那樹幹、枝葉……幾乎沒有動靜的……”
梁錦棠目光如炬,自是瞧見的。
他的耳旁驀地響起傅懋安的聲音——
你們誰都不知她有多厲害。
樹上再次響起傅攸寧先前發出過的那種奇怪的鳥嘯聲,卻又與之前略有不同。如與人對話般,短促,頻密。
孟無憂傻眼,回頭看看索月蘿:“她在幹嘛?”
“測距。在你左前約八十丈。有偏移。右三。向前,”索月蘿將那些鳥嘯聲逐字轉譯後,見孟無憂滿眼茫然又驚恐,便輕聲笑道,“這是繡衣衛專用的鳥語暗號。她在為對方指路。”
孟無憂當下感慨,自己從今後要發自內心地對繡衣衛同僚表示尊敬。一向只覺得繡衣衛的人個個看起來都鬼鬼祟祟,行事毫不磊落,實在沒料到……貴圈竟玩得這樣高階!
“哎,索大人,這個,能教我嗎?”孟無憂好奇地湊近索月蘿。
索月蘿回他一臉愛莫能助:“這你得去問尉遲嵐。這是他創的。”
孟無憂忽然又覺得,少卿大人今次繼續讓他參加春獵,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擊碎他對這玄黃天地的認知。
說好的不務正業尉遲嵐呢?!說好的目中無人索月蘿呢?!說好的庸碌無能傅攸寧呢?!怎麼這些人全都不按套路來呢?
在傅攸寧的指揮下,來人一路隱蔽靠近,大家終於在灌叢中匯合。
一照面,索月蘿心中暗喜,低聲脫口而出:“疾風百里。”
照規則,將官們可五人成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