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比較擅長吃,聽我的不會錯。”
替她拿著電腦包的耿清澤好整以暇地作最後的申明:“易漱瑜我提醒你一句,現在你的兜裡沒有一分錢。”
易漱瑜氣極。她的小西服口袋裡只有一張身份證,其餘的票證甚至錢包都在他手中的電腦包裡,也是他把“身無分無”的自己帶到這近千公里以外的地方,現在卻以此為要挾,沒準這位出了名的奸商還不打算替她買回程的機票。
任耿清澤再冷淡漠然,也不是沒有在來的路上好奇她的選擇。她不確定到底該不該讓他知道,又該讓他知道多少,故而在舒適的公務艙裡以假寐迴避著他的旁敲側擊。到了此時,他越是強硬,自己便越不打算告訴他實情,絕對餓不著凍不死就是了。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
她打定了主意,掉頭便走,卻被耿清澤一把拖住。
起先他只是同她鬧著玩,哪料想這麼點事她都寸步不讓。耿清澤一向遇強則強,遇弱……嗯,也不弱,只怕身邊沒有一分錢的她一時任性,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跑得無影無蹤,到頭來仍舊是自己的罪過。
一個小時後,在一家火得不像話的餐廳裡,一份三汁燜鍋吃得兩人幾乎癱倒在座位上,久久不願起身。耿清澤這才理解了易漱瑜定要來此的目的。
看著她大快朵頤的模樣,想必在中午那場不歡而散的商務宴請中沒有吃什麼。反倒是自己,在另一個相談甚歡的間隙,還抽空品嚐了會所裡的招牌鰣魚。想到這裡,他道:“可惜了方才的午餐,那道鰣魚還不錯。”
聽他用輕描淡寫的口吻提到中午的那場不快,顯然是在為自己卸掉心理負擔,敏慧過人的易漱瑜不會不領情,故而就事論事不以為然道:“那道魚也能算上品?別是砸了他們家的招牌吧。”
“怎麼講?”
她抿著酸梅汁,“酒釀有些酸,定是發酵時沒有控制好溫度。肉質也不夠嫩,眼下鰣魚正當季,魚本身不成問題。還有,你看到那魚的眼睛沒有,火候過了起碼……”
“易漱瑜,”耿清澤擦著手,施施然打斷她的話,“我發現你口氣比力氣還大。”
“但你不能否認,”她用吸管將冰塊攪得“嘩嘩”響,無視他的揶揄,“我推薦的這頓晚餐,的確讓你讚不絕口。”
“有嗎?”他微微抬眉,並不領情,“我說過什麼了?”
老闆樂此不疲地抬槓,做下屬的自然樂於奉陪。她極為配合地答:“好吃得連舌頭都吞下去了,自然什麼都不用說了啊。”
耿清澤啼笑皆非,提醒她:“不過,相比‘遠離塵囂’這個標準還有不小差距。”
她警覺起來,“你想怎樣?”
“一般來說,吃完飯我都要喝茶。”他不緊不慢地說出自己的要求。
他點菜一般理所當然的口吻令她沒好氣地反駁:“耿總還真客氣,沒說要喝酒。”
他笑,“‘俗人多泛酒’,你別是喝上了癮,三句不離一個‘酒’字。”
俗人多泛酒,誰助解茶香。
她垂著眼沉吟片刻,咬了咬唇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你跟我來。”
計程車停在街口。
付賬下車,耿清澤跟著易漱瑜在棋盤似的巷子裡七拐八彎,終於停在黑漆漆的大門前。
幸而那些巷道橫平豎直,他的方向感也算不錯,此時尚能判斷門朝南而設。夜色中,合起的門扉上的斑駁並不那麼明顯,褐色銅環乾淨光潔。門左右上角的兩盞油燈雖未燃起,卻依稀可見。他四顧之下,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像是什麼消費的場所。
易漱瑜鬆開行李箱,耿清澤見她不去叩門,不免有些疑惑,“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易漱瑜不理,按住裙襬,小心地半蹲下身,從最高的那層臺階右端數起,摸到第三塊磚,用力掀開,在裡頭取了鑰匙,又將其恢復原狀。
她轉動插進鎖孔的鑰匙,淡淡道:“正大光明回家又不犯法。”也不在意他可能產生的反應,推開門將他讓進去。
耿清澤雖非科班出身,好在平日裡耳濡目染也不算少,進了大門繞過垂花門,辨出這是套三間兩進的四合院。易漱瑜讓他稍待,自己沿著遊廊將各個房間的燈盡數開啟,回到院子裡時覺得有點寒,遂將他引入西廂。
她不同他客氣,洗了手兀自翻找著東西。他也不見外,負手信步,打量著屋裡的陳設。
屋角碩大的瓷瓶裡插著十多個畫軸;多寶閣上的十幾樣擺設看起來同尋常人家並無太大差別,耿清澤不精此道,只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