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花瓊一間,小胖隨花瓊一起睡在她房間裡的地板上。
入夜時分,花瓊才一迷迷糊糊地睡著,便隱約做起了夢。
她夢見自己第一次離開青州,身邊只有柳下白一個人。他們駕著馬車,在途中遇見了暴雨,兩人縮在車廂裡大眼瞪小眼。
她突然問,小白,你家在哪裡?
柳下白笑道,在鄂州那一帶。
她吃了一驚,鄂州?是不是我現在所在的這個鄂州?
柳下白笑而不語,面容卻開始一點一點的變得模糊,最後整個人消失不見。
花瓊頓時驚醒過來,睜開雙眼發現小胖趴在地上的一塊毯子上呼呼大睡,房間裡的蠟燭還沒有滅,便起身打算吹蠟燭,手指不經意碰到床邊的硬木,被咯了一下。她下意識地看過去,見一枚墨玉扳指正安安靜靜地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這枚扳指叫‘同心’,我這裡還有一枚叫‘同意’,剛好是一對……”
“……師父以後遇到危險,或者想我的時候,就按下這裡的機關……”
耳邊響起柳下白溫和的聲音,花瓊的手指不自覺地撫上扳指,鬼使神差般,輕輕按下上面凸起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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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谷中,沈玉嬌正捂著肚子不停狂笑。
“哈哈,笑,笑死老子了,哈,哈哈……欲練此功,必先自宮……”沈玉嬌邊笑邊不停地用拳頭捶桌子,“他想當天下第一想瘋了吧,這麼扯的東西他都信了,信了不打緊,居然還照做了……”說完又是一陣狂笑,笑得眼淚出來了,腸子打結了,還是止不住。
“瞧你這副德性!”蕭離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真有這麼好笑?”
“這還不好笑?”沈玉嬌見他一臉淡定,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少見多怪了,“你叔父那隻老狐狸,平時看著挺精明的啊,怎麼就偏偏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沉迷那些邪魔外道的東西,你看,走捷徑果然是行不通的吧,哈哈哈哈哈……”
“閉嘴!不許笑了!吵死了!”蕭離忍無可忍,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以作警告。
“唔……難怪你要研製那種下流的藥。”沈玉嬌很痛苦地憋住了笑,小心翼翼地問道,“不過,吃了你的藥,那裡還能長出來麼?”
“你覺得呢?”蕭離挑眉。
沈玉嬌咳了一聲,從桌上拿起一根香蕉剝開,咬了一口,道:“老子覺得……不太好說,一般是不可能再長出一條來的,不過由你出手的話,我又有些不太確定……”
“笨蛋。”柳下白撇撇嘴,理所當然地道,“怎麼可能再長出來?你以為你那裡的東西是香蕉麼?!”
“……”沈玉嬌看了看手中被咬了一口的香蕉,頓時淚流滿面。
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要噁心老子的對不對?!說不定向日寶典上的那句話,也是你故意加上去謀害你叔父的對不對?!
沈玉嬌在心中不停吶喊,無奈蕭離一句也聽不到,自顧自地在一旁翻起了醫術。
晚風吹入大殿,簾幕輕搖間,透進幾絲清冷皎潔的月光。
這樣的日子他過了很多年,曾經以為這就是他畢生所追求的生活,如今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當時花瓊執意要他走的時候,他以為自己也會一如既往地拿得起放得下,他以為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就可以輕易忘掉她。
就如她所說的,他之所以對她留戀,不過是因為她曾經全身心地信任過他。他留戀的,僅僅是那種被信任的感覺。
“師父,我們兩個都是這麼無情的人麼……”他輕聲呢喃著,苦笑著收了醫書,正要起身,卻發現左手上戴著的扳指忽地亮了一下。
身形驀地一滯,書本散落一地。
即便那湛藍的光只是閃了一閃便黯淡下去,蕭離卻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師父,是你來找我了嗎?
正文 面具人
翌日,趙雋帶著小胖去武盟行館附近打聽訊息,花瓊一個人在客棧裡百無聊賴,決定來修煉心法,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前些日子在修煉向日寶典時遇到瓶頸,運功的時候,真氣凝聚到某一點的時候,總是會如同陽光底下的水泡一般,不可抗拒地被悉數蒸散。
其實這種狀況通常被習武之人稱之為“饜中”,一般只有在修習某種高階心法,面臨那些極為關鍵的層次之時,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以花瓊的年紀和資歷,又不曾有名師從旁指點,能自行修習到這種程度已經很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