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大魚,傻傻站門口,目光直勾勾看著他們。
他是誰?
兩個帥氣的男人同時灼灼看著彼此,簡潯感到太陽穴猛的被針狠狠戳了一下,血往身體裡洶湧的淌。
會不會穿幫?簡潯心跳驟然加快。
這男人剛才叫她“親愛的”,莫非是她先生?當年恍惚一瞥,那男人的面容根本沒有烙進腦子,會是眼前這個?
蘇金浚頭上還戴著淺綠色的遮陽草帽,與他一身筆挺西服來說,極不相襯。可他面貌是那樣好,輪廓鮮明,線條立體,五官像是經由上帝之手一寸一厘雕琢打磨。生平第一次,禇昑恩對自己的英俊長相有了相比之下的自慚形穢。
氣氛一下子凝固,只聽見風吹百葉窗,一下又一下,在牆上撩撥出輕微的響。
突然,懷裡的魚扭動起來,沒抱穩,落地上。啪,啪,啪,鯉魚在地面拍打,垂死掙扎一樣。
“想跑?”蘇金浚反應過來,順勢落腳,想踩住它。
可魚身太滑,踩不住。在地上快速擺動柔滑的身體。
蘇金浚利落蹲身,手勁一狠,雙手捧著鯉魚起來。“一刀把你剁了,看你還敢跑!”
什麼情況?
簡潯只覺得頭痛無比,幸好這時周圓圓跑進來,“哎喲,簡總這裡還有客人,快出來快出來。”
也不管那麼多,拽著蘇金浚的袖,周圓圓粗魯的將他拖出辦公室。
靜下來,室內又剩兩人。
簡潯感覺熱,摸鬢角,指尖觸到一片滑膩膩的汗。
那男人真是闖禍精!
“他是你丈夫?”如果不是,怎麼會叫“親愛的”?
該怎麼回答?
簡潯極快思忖,片刻,她點頭,“嗯,是的。”
兩人一起經營的公司,一男一女,禇昑恩必定懷疑。乾脆就說他是自己的丈夫吧,如果真有需要,請蘇金浚幫忙做戲也不是難事。
簡潯看他眉宇小弧度的擰了下,“怎麼了?”
“沒有”,禇昑恩搖頭,墨色眼瞳幽深,“他看上去……很年青。”
想了想措詞,禇昑恩把“幼稚”改成“年青”。
就蘇金浚剛才的表現,簡潯知道禇昑恩心底想些什麼,她笑笑,順著他字面上的意思說,“我看上去也不老呀。”
本是接著他的話說,可禇昑恩聽著,心裡別有一翻惆悵。
是啊,她今年才三十歲,面板依舊水嫩,潤若凝脂。而自己已經三十五,老頭子了,不是嗎?
其實禇昑恩不老,他本就長有一張魅惑人心的俊逸臉蛋,如今被時光刻下的,並不是皺紋,也不是滄桑,是男人的成熟魅力。或許沒有女人不為之痴迷……
她的先生就在外面,禇昑恩不想留下來徒增自己悲傷,“該說的都說了,我也要回公司了。”
這麼快?
簡潯跟他站起來,“我送你。”
他深深看了簡潯一眼,沉重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簡潯擔心蘇金浚跳出來生事,提心吊膽的,好在沒見他人影。
走到門口,禇昑恩回過身來,“走了,保重。”
“你也是。”簡潯抿唇點頭,她想笑,可剛彎起嘴角,禇昑恩徑直往前。
她的笑,他看不到,也不想看。
往路虎前走,禇昑恩覺得腦袋發脹,他想,或許是太陽太烈的緣故。視野白花花一片,奪目光影之後又在眼前撩起一片一片黑影,整個人好像要暈眩一般。步伐不太穩,禇昑恩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扶著車身。摸出鑰匙,按下鎖,拉車門。他想回頭,最後再看一眼。可手指死死抓著門把,猶豫許久,最終他拉開車門上車。
強迫自己不看“金簡”公司的大門,強迫自己不要瞄門口是否有道清瘦的身影,強迫自己心跳放平,強迫自己不要再想過去曾經。
點火,發動引擎,掌心把著方向盤,滑手,全是汗。
路虎緩緩往前,繞過園區別致的彎弧,在風景如畫之中,白色雙層小樓終於不見。往前行駛一小段,湛藍湖邊,路虎停下。
下車,禇昑恩坐岸上,也不管一身名牌西服,往後倒,整個人呈大字癱倒在翠色的草坪上。
耳畔鳥語,彩蝶翩翩,鼻尖有青草幽幽的香,潔白雲朵舒捲自如。禇昑恩呆呆看著藍絲絨一樣的天,目光悠遠,神情木然。
好久好久,他摸出手機,找到號,撥過去,“媽,上次你說的那女孩,約約吧。”
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