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說:化個美美的妝,乖乖等我。
禇昑恩,我聽你的話,乖乖的等,可你在哪裡?
耳畔嗡嗡作響,似有蜂鳴。頭脹得快要爆開。簡潯不死心,呼吸與眼神一起發抖,蒼白指尖更是瑟瑟去找楊鋼的電話號。
依舊響了很久,那頭無人接聽。
除了拔電話,簡潯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她麻木而又哆嗦,只覺手機那冰冷殼身透過指尖,寒意穿梭四肢百骸。
記不清拔了多少次,楊鋼終於接起,應該是躲得不好意思了。
“呵呵……”
他澀澀的笑,聽進耳裡,只覺得那是災難來臨前的警報。
“他呢?”
只輕微的兩個字,說出來猶將喉嚨撕扯一樣的疼。
心在黑暗中驚惶地跳動,就快碎裂。
他那邊很安靜,靜得簡潯幾乎聽到身體血液汩汩流淌。
“那個……簡,簡潯,今天的婚禮,要不……要不取消吧?!”
轟隆一聲!
腦子四分五裂!
取消?
昨晚他明明承諾今天會在眾人面前說愛自己的!
仰起頭,死命的逼退漫上眼眶那滾燙的淚,潔白的牙齒狠狠咬在花瓣一樣盛放的下唇,那熾豔的顏色,彷彿是溢位的血。
“他呢?叫他聽電話。”
人們常說痛到麻木,那就再也感覺不到痛。此時,簡潯想,自己應該是氣到麻木,所以才會冷靜自制,只緊緊握著手機,用平淡得聽不出一絲起伏的聲音,漠漠尋找她的丈夫。
楊鋼乾乾的清了清嗓子,簡潯幾乎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叫他聽電話。”
沉著氣,這一次的聲音又冰又硬,繃得緊緊的,令人聽進耳膜都覺得疼。
“他……他……唉……簡潯,反正也扯過證了,你們 ……”
“叫那混蛋聽電話!”
不待楊鋼說完,簡潯尖銳的嘶吼,猶如山洪爆發。
屋子裡所有人震呆了,簡媽媽張大了嘴,簡爸爸亦是炯眸驟縮。簡睿長眉緊鎖,鼻子和唇線邊的線條充滿陰沉的凌厲,似乎只等點燃火線,粉身碎骨的爆破。
“怎……怎麼了?”
周圓圓杏眸大睜,那雙擎在簡潯雪色雙肩上的手,不自覺就抖了一下。
電話那端久久沒有聲音,簡潯全身氣得直顫,只覺得血液急湧腦門,就快迸出來,濺滿一室。
“再說一次,叫那混蛋聽電話!”
聲音,身體,就連神經末梢全都瑟縮在一起,咆哮,吶喊。好似囚禁在牢籠裡的猛獸,利爪凌空,獠牙齜立,下一秒就將掙脫而出。
楊鋼在那頭結結巴巴,最後牙一咬,快刀斬麻,“昑恩不見了!”
不見?
額角一跳,簡潯問,“什麼叫不見?!他昨晚明明答應今天會來接我,更會在所有人面前說愛我。他不是一個亂承諾和不負責的男人,怎麼可能就不見!”
隱約的,心中有了猜測,但簡潯不死心,不願往那方面想。她只顫慄的發抖,用又沙又啞的聲音質問那頭的楊鋼,好似電話那頭的人就是禇昑恩,昨晚你答應我的,怎麼一睜眼就全變了!
屋子裡的所有人全都驚愕失色,新郎不見了?
賓客已經到來,婚禮就將舉行,這個隆重又莊嚴的時刻,新郎怎麼就不見了?!
楊鋼在那頭緩了聲音,語氣沉重,“其實我們也在找他,可他電話留在家裡,這時根本不知道他是出什麼事了,或者是去了哪裡。簡潯,昑恩犯糊塗,但你一定要冷靜,現在時間還早,告訴他們婚禮改天舉辦。”
“呵……”
簡潯笑,那悲然的神色盛放在明麗的臉上,透出一縷遭人遺棄的楚楚可憐,又帶著凌厲的悽豔,一種至死方休的倔強。
令人心疼,不敢多看。
簡睿看著妹妹,五指彎曲成拳,咯吱作響。
“婚禮不會取消!我簡潯認定的路,就算明知是死,我也會走下去!”
知道楊鋼是為自己好,可簡潯並不領情。她的字典裡,沒有“退縮”和“後悔”這些軟弱的字眼!
大不了,玉石俱焚!
深深的,簡潯吸了幾口涼氣,她拳頭攥得死緊,目光直視雪白的牆,灼灼中浸著刀鋒般的厲,“電話落家裡,沒關係,你現在就去找他,告訴他,所有賓客都到了,我也在等他,如果他是一個男人,那就拿出男人應有的擔當,履行昨晚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