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成交!”
這也許太過出乎於在場另兩人的意料之外,文菲的臉上還帶著僵硬的微笑,半晌後才似乎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你是說……成交?你願意把楊海交給我?”
“當然。”易小柔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心情十分爽快,“我早就想甩掉他了,你如果認識他,把他帶走不是正好。他總不能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吧,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短短几句話令本想拼命反駁的楊海也沉默了,她說得沒錯,他們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在一起最後的結果就是他把她染黑,而她決不可能把他洗白。與整個世界的規則對抗,他們還沒有那個力量。
文菲半晌後才重新開口:“你真的願意把楊海交給我?”
“當然是真的,為什麼不?”她好笑起來,“你不就是為這來的嗎?我不是答應你了嗎?況且你講的是事實,他確實除了麻煩什麼也沒帶給我。”嘴上雖然這樣說,可是她的內心卻被吹皺了漣漪,楊海確實不應該和她在一起,可是要說他只會帶來麻煩,這倒也不盡不實。那整理好的房間,可口的飯菜,以及種種安慰她煩躁內心的溫柔,都是非常可貴的品質,對男人來說。
可是,這是個最大的可是,他不人。
他不是一個有血有肉,有呼吸有身份證有工作能自立的男人,他只是個魂魄,鑽在一具玩偶裝裡,過著見不得光的生活。這樣叫她怎麼接受他?就算可以忍受一時,總不能忍受一世。
與其以後感情深厚無法分開時再痛苦分手,倒不如早早分手,畢竟長痛不如短痛,一了百了的好。她心裡清楚,所以乘著還能夠果斷地斬斷這份不算深厚的感情時,把事情做絕了好。
易小柔站得筆直,盯著眼前過去同學的臉,陽光照在她臉上,顯出她的決心。
“你其實是在說謊吧?”
文菲的疑問不出她的意料:“信不信你試試就行了,反正楊海就在那裡,你拿走我沒意見。”想了想,她還是轉頭對綠色蜘蛛道,“不要怪我,我只有這樣。”
綠色蜘蛛沒有說話,只是抬了抬細長的爪子,表明了他的態度。文菲盯著易小柔慢慢走到蜘蛛邊,一把抓住玩偶軟綿綿的爪子,另隻手帶著尖尖的指甲伸進了棉花中,拉扯出一團明亮的東西。那團東西不斷變換著形狀,像是無形的小太陽,在文菲的手中掙扎著。
“這是他的魂魄,那我就收下了,你真的願意?這可沒有反悔的機會,我拿走了就是拿走了。”文菲的語速即尖利又快,似乎生怕易小柔做出什麼舉動般。
她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卻轉過身去不看向楊海的方向,在心裡默唸了一百遍“那不是楊海”,卻怎樣也無法捨棄難受的感覺。如同窒息在沙子裡,漸漸無法呼吸。可是她之所以是她的原因之一,就是這種時候,她寧願忍受窒息的感覺,也不願意改掉自己的決定。
能捨,才能得。她既然選擇了魚,就不能再想要熊掌。
她悶聲靜氣地等了一會兒,聽不見身後的動靜,不禁奇怪地道:“好了嗎?”
「小易……」
她猛地一驚,這聲音在腦中,很是熟悉的男人聲音,而且帶著濃濃的內疚,她猛地一轉身,看見文菲陰沉的臉和癱軟成一團布的綠色蜘蛛:“怎麼回事?他怎麼回來了?”
“你問我?”文菲扔掉手中的蜘蛛,帶著不滿道,“這完全是你搞的把戲,怎麼能來問我?我就說你怎麼會這麼爽快的答應,想來你是弄了些手腳吧。我還當你是個明白人,沒想到也是個糊塗蛋。”
她驚訝之下對楊海大喊道:“怎麼回事?你怎麼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也是萬般無奈,自個兒倒真是個糊塗蛋,「我被黑傘拉住,本以為就要被他抓住了,可是一轉間我又回到你身體裡了。」
文菲的臉色帶著不詳的陰影,雖然太陽仍然光芒,可是在她的臉上卻沒有發揮威力。她的臉就像一個面具,沒有任何表情,僵硬得拒絕透露任何有用的資訊:“你這也算是交給我嗎?”
面對這種臉色,易小柔只有強撐出笑容道:“我確實想把他交給你的,可是顯然遇到了點技術困難。”
“你以為我是去報案的老百姓,你用系統故障就可以把我打發走?”文菲並沒有任何諒解的意圖,“是你答應把楊海交給我的,是你把他交給我的,可是現在,他又回去你那裡了。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不是你來告訴我,難道是我來告訴我自己嗎?”
這樣的質問令易小柔無法回答,她站在那裡,渾身像是有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