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念盯著他的臉,見他眼神溫和,看不出絲毫異常。他如此模樣,只她心頭髮緊,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望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凌靳揚薄唇微勾,他伸手捧住她的臉,低頭在她唇邊印下一個輕吻,蜻蜓點水,並無一絲情慾。
對面那雙翦瞳中的戒備,讓他笑了笑,柔聲道:“晚安,做個好夢。”嘴邊的笑意閃過,人也跟著離開,並將房門關好。
童念蹙眉低下頭,凝著禮盒中奢華的長裙,許久才抬手輕撫。指尖絲質柔滑,只可惜毫無溫度,令人心寒。
……
夏日的午後,驕陽似火。
瀾苑一片青翠,遠遠觀望,便能感覺涼風習習。
安昕身穿一襲雪紡紗的短裙,款款而來。一樓的房門外,她推開門,看到裡面的人坐在搖椅中,帶著花鏡翻看舊相簿。
“容媽!”安昕抿唇笑了笑,邁步走進去。
“安小姐,快進來。”見到她來,容媽忙的招呼,她腿上攤開的照片,有些泛黃,照片中的女人懷裡抱著孩子,正在餵奶。
“您又在看靳揚小時候的照片?”安昕頗有興致的坐下,笑吟吟的盯著照片看。
容媽點了點頭,柔聲道:“是啊,這一轉眼少爺都該是成家立業的時候了。”
頓了下,她手指撫著照片中的女人,“雖然夫人先走一步,可她一直都盼著那一天呢!”
安昕眼波微動,將帶來的東西遞給她,道:“容媽,聽說您孫子百天,這點心意一定要收下。”
容媽開啟紅色的絨盒,裡面是一套純金掛飾,長命鎖還有手腳鐲,價值不菲,“安小姐,這個容媽不能要,太貴重。”
安昕按住她推脫的動作,明豔的臉頰染笑:“容媽,靳揚從小是您帶大的,我們理應孝敬您的。”她說起話的時候,總是分寸把握得宜,讓人找不到理由拒絕。
容媽心存感激,不好在拒絕。對於安昕,她一直都很喜歡,況且這個兒媳是當年凌靳揚的母親,俞姝瀾生前親自選定的,她自然更加善待。
安昕閒聊幾句,便起身離開,往二樓而去。她經過左手第一間臥室時,原地躊躇了下,還是轉身走進去。
028 撕開偽裝
輕輕推開房門,滿室清幽。愛萋��'
寬大的落地窗前,陽光順著開敞的縫隙照射進來,微微有些刺眼。安昕黑眸閃動,將這間臥室細細打量一遍。
走到梳妝鏡前,她手指輕撥,指尖停駐在那瓶透明的香水瓶上,反手握住,慢慢收攏起來。
指腹摩挲著瓶身頂部的茉莉花,安昕眼底眸色漸沉,她低頭輕嗅,水潤的雙眸立時染滿寒意。
清新的茉莉香氣,沁人心脾。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凌靳揚的母親,最喜愛茉莉花。
安昕五指收緊,用力將瓶身攥在手心裡,眼底的神情晦暗。這種味道的香水,除非是專門配製,市場根本不曾出售。可這份獨一無二,偏偏落在她人身上。
從小到大,安昕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手到擒來。只有凌靳揚,是她人生中的例外,雖然她不允許瑕疵,但為了他,她別無選擇。
須臾,她將香水瓶放回原處,沉著臉往床邊走去。
白色的床單,平整的鋪開,床單下襬的流蘇,柔順的垂落下去。
安昕坐在床沿,撫著柔滑的絲面,她俯下身,將臉貼在枕頭上,深吸一口氣,那股淡淡的菸草混合著古龍香水的味道,瞬間讓她整顆心一陣緊縮。
他的氣味,如此鮮活的烙印在這間房子裡,這樣的難堪,是她不能容忍的!
安昕努力抑制心底的震怒,緩緩直起腰,她還沒轉頭,便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我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
童念望著坐在床邊的那道身影,秀眉不自禁的緊蹙,她沉著臉,口氣陰霾。
聽到她的聲音,安昕輕笑走過來,道:“那我的東西,你動過沒有?”
既然偽裝的外表撕開,那也沒有必要顧忌什麼。
童念臉色變了變,自從那天看到照片,有些事情就該到挑明的時候。
“你的東西?”童念臉色平靜,翦瞳清澈見底,“這房子裡的東西,都姓凌。”
安昕挑眉盯著她,語氣陰霾:“你不姓凌!”
笑著點點頭,童念將手裡的皮包丟到沙發裡,道:“我自然不姓凌,可是你也不姓凌。”頓了下,她口氣冷下來:“在我手裡的東西,就是我的!”
她的話,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