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萬籟俱寂。
阮妍肩上披著一件羊毛衫,坐在書桌前,她面前擺著一個紅色的匣子。將匣子開啟,她從裡面拿出一雙小巧的毛線襪子,小小的只能放在她的掌心。
望著那雙她親手編織的小襪子,阮妍眼眶紅了紅,有一個秘密埋藏在心底,這麼多年過去,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甚至她身邊的親人也隻字未提。
當年離開長卿以後,她才發覺懷有身孕,因此她離家出走,想著要把孩子生下來。可懷胎十月分娩時,接生的護士告訴她,孩子不幸夭折。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她躺在產房中,望著護士手裡無聲無息的那個嬰兒,她滿心的絕望與悲痛。原以為,她的後半生還能有個慰藉,卻不想一切都成空。
她一直認為,那是老天對於自己的懲罰,是她應該承受的!
可是那天在墓地看到韋祁皓的出生年月後,她心底不禁閃過一抹疑惑,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難道這世上,當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一夜輾轉反側,第二天清早,阮妍起床後,直接找到她當年生產的那家醫院。只可惜,時隔二十多年,醫院的所有醫生護士,都已經換過幾批人,她根本就找不到當年給自己接生的那個劉護士。
線索就此中斷,阮妍不由嘆了口氣,暗自嘲笑定是自己多想!
回到學校後,她又如常的教課,但是偶爾想起來的時候,她心底還是隱隱不安。
直到一週後的清晨,阮妍正在吃早飯,她翻開手裡的晨報,看到頭版頭條的新聞後,整個人如遭雷擊,手裡的報紙“嘩啦”一聲,掉落在地。
……
“啊——”
幽暗的臥室裡,徐莉驚叫而起,額頭上都是冷汗。她眼底佈滿驚恐,已經說不出是多少次都噩夢中驚醒過來。
每晚臨睡之前,她都要吞下大量的安眠藥,這樣才能讓她勉強入睡。可每一次睡不到幾個小時,她又被噩夢嚇醒。
週而復始,她的身體與精神,早已不堪重負。
站在鏡子前,徐莉洗了把臉,眼見鏡中自己的臉灰白,難看到極點。她抿著唇,拉開房門走下樓。
餐廳中,傭人看到她下來,立時將早餐準備好,同時也將晨報送上來。
望著桌上的早餐,徐莉一點兒胃口也沒有,她隨手開啟電視,每一個臺的新聞,播放的都是通緝令,通緝的男人,背景複雜,是名常年混跡於社會的慣犯。
徐莉看到那張通緝照片,臉色一下慘白,心口陣陣收緊。她咬著唇將電視關掉,眼底的神情陰霾。警察局那邊已經傳來訊息,醉駕的司機承認是被人收買,有意製造車禍,而警方通緝的這個男人,就是她指使出面行事的證人,只要找到這個人,那麼她必將暴露。
徐莉雙手緊緊攥著,猶如驚弓之鳥,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掩蓋不住。她早已慌了手腳,心底的恐懼愈來愈要將她淹沒。
緩了口氣,她勉強鎮定下來,掀開早間晨報後,眼底豁然映入的巨大標題,再度讓她心神劇震,“豪門換子風波,某地產總裁當年婚外情……”
徐莉醒目圓瞪,她捂著嘴,死死盯著報紙中的新聞,一顆心霎時沉到谷底。
鈴鈴鈴——
家裡的電話響起來,傭人接聽後,又快步朝著她走過來,“夫人,您的電話。”
徐莉好久後才回過神,她捂著心口,木納的走過去將電話接起,“喂?”
聽到電話那端人的聲音,徐莉灰暗的雙眸倏然騰起一股精光,她神情悲憤,嘴角泛起深深的寒意,“阮妍,你想知道答案嗎?那好,明早在墓地見。”
撂下電話後,她絕望的雙眸裡,突然燃燒起一抹亮光,只不過那雙眼底的光芒,卻佈滿狠戾的毀滅。
……
當牧惟晗看到新聞報道後,立時驅車趕往別墅。同樣的震驚過後,凌靳揚冷靜的吩咐一定要找出當年在醫院接生的護士。
面對如此爆炸性的訊息,凌靳揚心底起伏難平,他從來都沒有想到,原來阮妍與韋家還有如此淵源。雖然真假難辨,但他敏感的察覺出,這件事情似有蹊蹺!
因為要等訊息,牧惟晗索性也留在別墅,兩個男人許久都不曾湊在一起,把酒言歡。
童念失蹤已經有二十天,這段時間,聿灃市的每一條街道,幾乎都有他們的足跡,奈何一無所獲。如果說不沮喪,那是騙人的!
饒是牧惟晗淡定的性情,也已經開始著急。這麼個大活人,失蹤如此久,他們所有人都擔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