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說?”他沒好氣問。
寶詩擠擠眼睛,“對那邊啊,安安什麼態度?滸”
“你去問她!”
“你……哎,我關心你們好不好?”
“就你?嶗”
“啊,不行嗎?”
“別,可別,用不著,您現在可姓霍了,您那邊也是一大家子的人,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多少口子要你照顧,要你操心的,還有閒心管我們?省省吧!”
“哥!”寶詩也有些氣,柳眉豎了豎,知道哥哥這臭脾氣又上來了……她又看了看哥哥,暗光下,只見黑黑的一雙眸子和模糊的一張臉,她立即閉了嘴,嚥下一肚子的好奇和疑問,好吧,這時,她不惹他為妙,她噘了噘嘴巴。
又走出幾步,一低頭,看到手裡提的紙袋,她捧在手上看了看,袋面上印有精美的標記,還有漂亮的花色和圖案,她去年好象也買過這個品牌的皮草。她拍了拍袋子,問,“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安安的主意?”
立維瞥了一眼,收回目光,默默地走在院裡。
寶詩沒心沒肺的,彷彿忘了剛才的話茬兒了,撲哧就笑了:“前兩天去D。K。店裡逛了逛,Ellen私下跟我說,說我未來的嫂子、你未來的老婆也剛去過店裡,對一款婚紗挺感興趣的,並且詢問了好多相關的。Ellen還指著實物給我看,說那款婚紗樣式看似簡單,但設計時匠心獨具,綜合了多種經典元素,天然織就一般,自然也是極漂亮的,可就是三年前的款式了,很少再有人問津了……哥,你瞧瞧,你老婆這性子,這眼光,還真是挺獨特的。”
獨特嗎?立維吸了口氣,一提婚妙,他就不能不想起上上週吃飯的事情,他非但沒有高興,心底裡,反而鑽出一股子惱火來。
“一會兒多吃飯,少說話!”他悶悶地道。
寶詩愣了一下,見哥哥先一步進了正屋,她跺了跺腳。真是的,她的話還沒說完好不好?
Ellen說,陳小姐的眼光很毒啊,在所有的婚紗中,她中意的那款是相當經典的一款,永遠不會落伍的,Ellen還說現在的人啊,只關心是不是時下流行的,只注重logo是不是搶眼,價值幾何,陳小姐啊,是真正懂得設計內涵的人……聽聽,這評價多高啊。她臨走時,還開玩笑似的問Ellen,那我呢?Ellen給了她一記白眼,說,你啊,虧你不是明星,要不然,你比他們還俗。
寶詩且不服氣呢,嘴巴里嘟嚷著進了屋,她是俗,她這個哥哥,更是俗物一大枚,還有那邊娘倆兒,更是虛榮的緊呢,哼……汙水淤泥中倒養出一顆珍珠來。
鍾夫人正和兒子說著話,扭頭看了侄女一眼,順嘴問了句:“你自個兒叨咕什麼呢?”
寶詩立刻笑靨如花,把手中的袋子晃了晃:“娘娘,安安給您進獻的禮物。”
夫人笑了,一伸手:“拿來我看。”
寶詩明顯看到大伯母的眼睛亮了一下,連眼角都帶了笑意出來,她心裡也挺高興的,忙遞過去,嘴裡卻酸溜溜地說:“我送您禮物時,也沒見您這麼高興過。”
“能一樣?”鍾夫人反問。
“不一樣,不過您偏心得也忒明顯了吧……”
“你婆婆就不偏你了?”夫人逗趣著侄女,“你三哥,可是你婆婆最疼愛的么兒子。”
寶詩格格地笑著,幫著大伯母開啟包裝,拿出來,展開,銀灰色的貂絨,毛色油亮亮的,摸上去細密而輕盈,又軟又滑。
“呀……”鍾夫人反倒擔心地問:“不會是真的吧?”
寶詩笑:“放心,百分百仿製品,假一賠十……要真的,您也不敢戴出去不是?安安呢,也不會買回來的,擔心被人家潑油漆是小事,安安可是小動物保護協會的會長呢。”
“保護協會?”夫人卟哧也樂了,“就你會說話!”
“娘娘,您就說這圍脖兒好不好看吧?”
夫人還笑眯眯地端詳著:“……嗯,好看。”
寶詩一頭栽在沙發上:“完了,我在咱家的江湖地位,算是徹底不保了。”
然而一雙溫柔修長的手,撫了撫她長長的秀髮,低低的男聲:“瞧瞧你,好好坐著成不成?大伯看著呢。”
寶詩對丈夫吐吐舌頭,然後再一扭臉,大伯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瞪過來,她趕緊正襟危坐。
立維漫不經心的,朝這邊看了一眼,目光裡似乎含了很多東西,然而說出的話,更加輕描淡寫,“媽,我去洗把臉。”說著從父親身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