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象長了第三隻眼似的,忽然轉身朝這邊看了過來,然後舉著手機離了耳旁,對著陸然點了點頭,隨意而不失禮節。
接著又講起電話。
陸然剛鬆了口氣,寶詩卻攬過霍太太的胳膊,笑著又說:“然妹妹,別生氣了,有我們陪你呢,我哥哥粗粗拉拉一個男人,懂得什麼呀?別跟他一般見識,就當剛才被瘋狗咬了一下吧!”
三個人說說笑笑走了,留下一串串銀鈴。
走廊裡只有霍河川低沉短促的說話聲,兩邊是長壁,而房頂上下落差又很大,嘡嘡的似有迴音。
鍾立維瞥了一眼,二哥的面色有些沉鬱,好象在談論公事,不知哪件事上出了紕露,二哥的聲線略略上揚,有些火氣。
終於霍河川收了電話,嘟哢了一句:“簡直亂彈琴!”
鍾立維卟哧一聲就笑了,霍濱川也跟著笑起來。
霍河川莫名其妙看了看他倆,問鍾立維:“早就來了?”
“來一會兒了……”鍾立維用下巴示意:“在那邊會客室。”
霍河川對弟弟說:“進去點個卯吧。”
人漸漸多了,不但鍾立維的父親來了,幾個叔叔嬸嬸也到齊了,小六叔也來了,還有霍河川的父母,霍二伯和夫人,總之,能到的都到了,攜家帶口的,年紀最小的立文也在其中。
一屋子男人,一屋子女人。賓朋滿座,笑語連連,一堂風光,好象遇到天大的喜事似的。
只除了……安安。
好象這些年,她從來就不屬於這個圈子。
不來更好,來了徒增傷感。
而這樣的會面,人也全乎,的確值得人高興歡欣。
一時間,鍾立維覺得這屋子裡,異常壓抑,嘴巴里有殘餘的煙味,舌苔下澀澀的,他猛喝了幾口茶水硬壓下去,煙味沖走了,而嘴巴里又添了另一種愁苦。
但願安安不知道吧。
若知道了,來不來的,都是難受。
別說她了,他自己都覺得難過,渾身不舒服。
但他能忍著,如果安安呢,會如何?能忍得下去?
抬眼看到,陳叔叔在和父親談話,那不再年輕卻依然輪廓分明、方方正正緊繃繃的一張臉,此時帶著難得的笑意,眉眼間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志得意滿?
鍾立維不禁皺眉,因為生了個出色的會彈鋼琴的女兒,還是娶了一個出色的、溫柔大體的太太?
想必隔壁的陸女士,也是笑意盈盈的吧。
他真想走過去問問:陳叔叔,這些年,您一碗水可曾端平?還是早忘了,您有個和您長了一模一樣一對眼睛的另一個女兒?
霍河川推門進來,手裡捏著電話,他朝角落裡望了望,看到鍾立維的眼神,定定地注視著某處,忽地閃過一種別樣的寒。
他悄悄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繼續碼字。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他悄悄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言酯駡簟。
“想什麼呢?”
鍾立維收回眼神,表情淡淡的,“沒什麼。”
“是有什麼吧,剛才那麼專注!”
鍾立維抬手撓了撓額角:“聽一幫老頭子高談闊論,全是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有什麼趣兒!”
霍河川笑了笑,不在意地說:“至少,不是全無意義吧!魁”
鍾立維閃了閃神,哼了一聲,二哥的意思,他蔫能不明白,官場上,單打獨鬥成不了事兒,還不得靠著官官相護,連生意場上也如此,孤木不成林,若官商勾結,那簡直是手眼通天了!
接下來兄弟倆有些沉默。
霍河川掂著手裡的iphone機,剛才的電話,是董非打來的,其實也沒什麼要緊事兒,只是絮絮地閒聊著,就象平時見了面一樣,說話沒有重點,天上一句地上一句,想起什麼說什麼。董非最後的一句話,讓河川立時明白,那才是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吧,或許根本談不上目的,就是不想憋在心裡說出來了而己。
這麼想著,霍河川也不想憋在心裡,怪難受的。
“這會子,安安在董家吃飯呢。”他輕輕道。
鍾立維愣了愣,隨後笑了,那笑,河川看得出,很冷瀑。
鍾立維低低的聲音:“這叫TM什麼事啊!”
河川一蹙眉,董非也是說了這麼句“這叫什麼事啊,得,該陪妹妹吃飯了!”然後就掛了。
“這邊的事,不知道還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