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好象有人在說話,他推門進去,果然六叔和二哥都在,面對面坐沙發上飲酒。
鍾南山永遠一張不苟言笑的臉,稜角彷彿用刻刀打磨出來一般,只是比冰山還冷,長相倒也英俊。
他對侄子點了點頭,鍾立維趕緊叫了聲“六叔”。
再一扭臉,鍾立維不由縮了縮脖子,今天的二哥有些與眾不同,溫和還是溫和的,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只是那雙眼格外冷,他只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鍾立維滿不在乎,打了招呼退到一邊,眯了眼,長腿剛要搭在對面小沙發上休息,忽聽呼呼的喘氣聲,腳邊溼熱的一團氣。
他睜眼一瞅,樂了,原來是大黃,二嫂的寵物狗。
“大黃!”他拍拍大黃的頭,大黃用溼熱的鼻尖咬了咬他褲管,以示友好。
霍河川不由皺了皺眉,半人高的威武藏驁,渾身通體金黃的長毛,又油又亮,原名叫金剛的,只是他娶了老婆後,老婆給它改名了,叫大黃,好端端一隻藏驁,叫成了一隻平庸無奇的柴犬。
鍾立維隨便問了句:“二哥,今兒怎麼把大黃帶出來了?”
霍河川抿緊了唇,下巴也隨之收緊了,往這邊看了看,然後漫不經心甩過一句話:“我的金剛,我還帶它上班呢!”
鍾立維立即嗅出不尋常的氣息,別看他話說得輕飄飄的,好象沒有分量,但二哥那表情,決不是沒事的樣子。
鍾立維笑嘻嘻的,也不怕摸老虎屁股:“二嫂能同意?”
霍河川依舊不緊不慢晃著高腳杯,紫紅的酒液打著漩兒,搖曳生姿,他覷了他一眼,輕易轉了話題:“這一趟上海沒白走吧?”
鍾立維帥氣地彈個響指:“當然不能白去,我手到擒來,說什麼也不能花落旁家。”
鍾南山插了話:“爺爺那裡倒好說,關鍵大哥那裡不好交待,他那脾氣,把你新車拆了都有可能。”
鍾立維嘖嘖嘴巴:“不能夠吧,我可是他親兒子!”
霍河川哈哈一笑:“立維,不如把車牌轉給我,我翻倍給你這個數……”他一伸手指。
鍾立維直搖頭:“不是錢的問題,這號絕無僅有的,多少錢都買不來。我明兒一早就掛上,開回家去,讓那幫老傢伙們看看!”
“那你自求多福吧,最好人、車、牌都平安!”
“那必須的,我有殺手鐧的。”
鍾南山看了看他,依舊不動聲色,不過對這個侄子,他是最欣賞的。
三個人一邊閒聊著,鍾立維開了手機,立刻撲天蓋地的資訊湧來,他暗暗咋舌,真是服了這個女人了,這叫什麼?
說得好聽一點,這叫執著;說得不好聽,這叫糾纏不清。
他甩女人一向快、狠、準,打蛇打七寸,女人喜歡什麼,女人的心理,他最清楚不過。
不過好象紀敏兒是個例外,他還沒為哪個女人犯過這麼大難,除了安安外。
他寧可粘著自己的是安安,越牢那才越好呢!
第七十五章 錯亂的關係
鍾立維抓著手機直撓頭,這可真是個大麻煩,他得想辦法趕緊把她弄回香港去,省得夜長夢多。
不經意抬頭,只見另兩個大男人都齊刷刷地瞅著他,六叔倒也罷了,見誰都是一副冰山臉。
關鍵是二哥霍河川,他黑眸直直地看著他,毫不避諱,那眼神涼嗖嗖的,凌厲得象兩把小刀片,彷彿還淬了火,定力差的人,一準給驚得趴下,更不敢和他對視,難怪這麼多年了,二嫂對他不來電,他嚴厲起來就這樣。
他總覺得二哥今天很奇怪,似乎有什麼心事。
兩人均不動聲色,相了一會面後,鍾立維最後笑了,問:“二哥,有什麼話直說吧?鬮”
霍河川呷了一口酒,反倒若無其事了,跟平時沒什麼差別,他頓了頓才說:“你小子天生就是一惹事的主兒,按說不該我管,我也管不著,可是連累旁人就不好了,姓紀的不是你招惹得起的!”
很直白的陳述語氣,有絲警告的意味,鍾立維心裡咯噔了一下子。
他摸了摸鼻尖,有點涼,大概冷氣開得太足了。
最近風平浪靜的,除了攤上紀敏兒這個麻煩,他好象沒做什麼錯事。
屋子裡有些沉悶,鍾南山波瀾不驚,彷彿置身事外,只顧坐在那裡抽菸、喝酒。
這幾年,他的煙癮和酒癮越來越大了,鍾立維心裡不是滋味,那雖是他的六叔,但更是他的朋友哦。
唯獨大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