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好友:“情緒不對的,指不定是誰呢,又不是瞎子,你當我看不出來!”
鍾立維愣了一下,嘴角一牽,也笑了——身穿迷彩服的球童看著他倆,意思問怎麼辦。
鍾立維說:“重新擺上,換我來開球……讓他幾分好了!”
“別介,您千萬別讓我,回頭又該說我尋釁滋事了,嘿嘿,這鴻門宴,你不是老早就打算請我吃的嘛,我還就吃定了……”話沒說完,那邊桌上的手機響了。
“又是誰啊,找個樂子還不讓人安生!”高樵嘟嚷著走過去。
鍾立維擊球的動作停下了,只聽他不耐煩地說:“……律師?哪個律師……我忙著呢,讓她等好了……太太……太太個鬼,回頭再說,掛了!”
高樵扔了電話,走回來,只見鍾立維沒有過多準備動作,看似漫不經心,但散漫中又帶著一股子自由瀟灑勁兒……杆頭一觸白球,咚一下,球四散開了……
高樵大笑:“行哎,不賴,這水平——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吧!”
鍾立維嘴角一彎,接下來瞄準一顆紅球,又是漂亮的一杆揮出去……高樵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臺子上嘩啦一下瞬間散開的賽球。
鍾立維站直了身子,擦著杆頭,看了一眼高樵:“怎麼樣,贏你沒問題吧?”
高樵笑嘻嘻的:“人有失手,讓你贏一回半回,不是不可以……看看,禁不起唸叨了吧,我就說你不行,讓開讓開,換我了!”
鍾立維也不介意,坐回旁邊的椅子上,球童顯然知道他的喜好,一杯熱茶體貼地送了過去,鍾立維接過,品了一口,茶葉是他存在這裡的,當然差不了。
幾秒後,高樵扔了球杆,洩憤一般對著右手心啐了一口,“臭!”然後也坐過來,抓過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咕嘟咕嘟喝了幾口。
鍾立維晃了晃腦袋,舒展了一下筋骨,微笑道:“我今天可是贏定了!”
“成,我今兒本來也打算成全你,看在你的狗腿子去機場接駕的份兒上!”高樵輸人不輸陣,他細長的眼睛一眯,盯著好友:“不過我就不明白了,為了什麼,你不是錙銖必較的人,我好象也沒得罪你!”
鍾立維掃他一眼,看他不象說謊的樣子,他心裡微微一沉。
有些話,他可以當玩笑說出來,但這刻,這麼正而八經的,他沒法說,也不能說。
“你還是好自為之吧,該收斂時收斂一下,別玩得太過了!”
高樵一下冷了臉:“聽你這口氣,怎麼跟我老婆似的。劉子葉也說過類似的話,她這麼說,我能理解。但是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就不太明白了,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我玩玩就怎麼了,我又沒置辦外宅、包養二奶,頂多和小明星約個會,吃個飯什麼的!你也這麼說我,就忒不地道了!”
鍾立維笑道:“我怎麼不地道了,我和你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我沒老婆,我自由哇!”
高樵陰冷的臉,一下變得譏誚起來:“誰不知道你,在北京城裡,這一窟那一窩的,窟窟都藏著一個嬌!在上海,你敢說你沒相好的,那個唱崑曲叫阮什麼玉的,你每回一跑上海就和人家勾勾搭搭的……還有這前幾日,我可聽說了,香港紀氏的千金都尋上門了,揚言非你不嫁,這好事……嘖嘖,你這桃花債,真真兒開遍了全中國了!”
鍾立維面色陰沉沉的,幾步走過去,拿起球杆一挑,都不帶瞄準的,只聽清脆的咚一聲,一個紅色球“咕嚕”一聲落袋。
高樵也湊過來,臉上挖苦的意味更濃。
“喂,我說夥計,別人越氣,一準兒會暴跳如雷,您可倒好,越生氣就越沉穩,兄弟我可是佩服死了。讓我想一想啊,這是從什麼時候起,你就開始變了呢?”他故意假裝思索,斜著眼睛打量他,一雙眼睛越發細長,透出陰柔的寒光令人不敢直視。
鍾立維揮動球杆的臂膀僵了一下,只聽他又說:“對,就從那年,你把我鼻樑骨打折的那年,那年咱倆前後腳剛滿18歲,K,這仇我至今沒報呢!”
鍾立維一扭頭,笑道:“你報哇,我擎等著呢,還有小時候那一拳……”他比劃了一下:“一拳下去就見了血!”
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樵一張俊俏的臉,立時袖了,象塗了一層胭脂似的,粉嘟嘟的好看。言酯駡簟。
他忘不了,鍾立維為什麼揍他,他怎麼能忘,那時候的他們,是多麼懵懂無知。
那樣一份純真無邪的情意,刻在年少的一顆心上,純得就象地裡剛躥出來的小嫩芽,沒有被汙染,沒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