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瑤覺得再瞞下去也沒意思,便將那位柔美人的作為一五一十的告知與她,只略去其中的驚險經過不提。
太后聽了便不言語,只輕輕嘆道:“她父親即便有些冤屈,可她轉投北蕃敵營,便是對大曆不忠,她父親九泉之下知曉也不能瞑目。”
江太后看問題永遠如此老辣,可是忠孝難兩全,換了傅瑤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她也會難以抉擇。
所以她只簡單的笑笑,“好在事情已經過去,太后也無須為此傷神了。”
那樣如花似玉的美人,從此棄屍荒野,化為一抔枯骨,生命原是淺薄如斯。
“那麼皇帝究竟傷情如何?”江太后關切的問道。
傅瑤笑道:“太后既然憂心,自己去看看不就成了?”
皇帝本來無傷,但是回程的時候,太醫診出來聖體有些心悸,開了安神定驚的藥在調理。想來即便如成德帝這樣殺伐果斷的人物,親歷生死之時,還是會有所畏懼。
太后輕輕的嘆了一聲,“哀家再關心,皇帝未見得需要,罷了。”
她並非皇帝的生身之母,到底隔了一層。每常皇帝雖守著禮制對其畢恭畢敬,但真情流露與循規蹈矩畢竟有所不同,因了這個,江太后也沒法像疼親生子一樣疼他,連探個病都得思前想後,省得關心變成了多心。
誰都沒有錯處,只是少了那一層血脈的維繫,到底難以交託真心。傅瑤暗暗想著,她必得好好活著,好好保全這一條性命,不然到時她撒手去了,元禎為兩個孩子另尋他人作母,她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心安的。
柔美人自己認了馬血引狼一事,足可見得高氏母子的冤屈,可是君無戲言,皇帝是不能犯錯的,已經下達的旨意也不能收回,最終也只是下令撤去了一半守衛,並未讓高貴妃和元祈獲得完全的自由。
皇帝的話說得好:“他兩個若是聰明,不至於被人陷害利用,足見得還是自己蠢,這樣的蠢貨朕要來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