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熟睡著。
傅瑤答允江太后常去看望她,但每天去顯然是做不到的,一來孩子太小,怕路上吹風不好;二來,她自己也發現看孩子是個體力活,能偷懶一會是一會兒。
因此傅瑤每隔四五日才去一趟壽康宮,有時也把孩子帶著。江太后為人自持,對誰都沒有太大熱情,即便是看見曾孫女,臉上也只是保持克制的微笑。然而傅瑤瞧得出來,她是喜歡孩子的,所以傅瑤才放心讓孩子跟她親近——總比趙皇后要好。
七月流火,天漸漸涼下來。傅瑤吩咐給皇女孫加一件小襖,這才領著幾個得力的宮婢乳母,輕裝簡行往壽康宮來。
江太后正在喝粥,服侍她的卻並非常日所見的曲嬤嬤,而是一個身穿鵝黃綾裙的少女。
傅瑤上前施了一禮,“太后娘娘。”
少女聞到動靜,含笑轉身行禮,“臣女見過傅良娣。”
臣女?
那就是外頭來的了。
傅瑤探尋著問道:“太后娘娘,這位是……”
江太后仍在默默喝粥,少女見狀,只好自報家門,“臣女衢州江氏,名誠如,太后娘娘乃臣女的姑祖母。”
怎麼宮裡人人都有一家子親戚?
傅瑤看著這眉目清麗的少女,微微皺起眉頭——經過郭叢珊之事,她對年輕的女孩子難免有些警惕。
傅瑤正要細問,就聽襁褓裡的嬰孩放聲大哭起來,連忙上前檢視。
秋娘急道:“一路上本來睡得好好的,不知是被哪裡的行動驚醒了,良娣莫慌,我這就哄小主子睡著。”
卻不知是她的經驗不到家,還是皎皎對壽康宮的風水不適應,哭聲竟連綿不斷。
傅瑤也不知如何是好,論起鬨孩子,她比秋娘還要不如。
江誠如款款上前,從秋娘懷中接過孩子,“我來吧。”
秋娘愕然,向傅瑤投去請示的目光,傅瑤點了點頭,示意她鬆手——就讓江誠如試試,說不定能好呢。
江誠如看來並沒有說大話,她將孩子放在臂彎裡輕輕顛著,嘴裡柔聲哼唱些什麼,想必是些助眠的歌謠,不一會兒,就見皎皎閉上眼,安然睡去。
她這才重新將孩子交還給秋娘,向傅瑤一笑,“好了。”
傅瑤也回以她感激的一瞥。
江太后喝完粥,旁邊的曲嬤嬤忙上前收拾碗碟,太后拿淨帕揩了揩嘴,說道:“來,讓哀家看看孩子。”
傅瑤便令秋娘將孩子抱給江太后看,自己卻和江誠如走到一邊,趁機問道:“江姑娘年紀輕輕,怎這樣會看孩子,其中有什麼訣竅嗎?”
她也想學學。
“良娣不用著急,沒什麼難的,多練練就好了。”江誠如笑道。
她一個未婚姑娘家,怎麼練的?
似是察覺到傅瑤的疑惑,江誠如笑道:“江家的家境不算殷實,我們這一房更加落魄,太太孩子多,個個都是小的,雖然也請了幾個乳母,到底忙不過來,再一個也不放心,所以讓我幫著照顧。”
但就算這樣,讓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來做這種事,也太……
江誠如臉色平靜說道:“她不是我娘,我娘早去世了,這一位是我父親的續絃。”
怪不得江誠如只願稱她太太。
傅瑤有些同情,也有幾分尷尬,更不好細問別人的家務事,不過她倒是差不多摸清江誠如的來意了:搞不好是來打秋風的。
這個她倒是無所謂,只怕江家還有什麼別的用心,那她倒不能不防。
江太后在那頭喚道:“你們快來看看,這孩子好像尿了。”
眾人忙追過去,果然看到棉褥子下邊一塊洇溼水跡,傅瑤就令秋竹取出備用的尿片子換上,又朝江太后笑道:“太后娘娘,這身上沾了贓物怕不舒服,臣妾還是先回去為皎皎清理一下吧。”
太后揮了揮手,“去吧。”
傅瑤看了神色平靜的江誠如一眼,試探問道:“太后,既然有江小姐侍奉,那臣妾以後便少來了,省得這孩子鬧騰您。”
她想知道江誠如可能在宮中呆多久。
太后頷首,“也好,你這樣跑來跑去的也累。”
看樣子江誠如會在宮中久住了。
傅瑤不敢多留,陪笑著轉身,“那臣妾先行告退。”
江誠如的到來並未在宮中引起軒然大浪,太后年老寂寞,留一兩個本家的女孩子在身邊陪伴也不是稀罕事。只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又長相秀麗,很容易讓人生出做媒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