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於文庭問道。
“爹,我一直想跟你說來著,可你整天不是東家請,就是西家請,害得我都沒空跟你說話。”
想起前幾天分家當的事,於文庭的神情緩和了下來,“是爹的不是,讓你們受委屈了!”
於愛芝委屈的道:“爹,我們受的委屈大了!”
“怎麼回事?”
“你在京城寄回的銀子一個子不剩全進了大伯孃腰包,都不給我們家用,要不是你寄了學費到大郎先生那裡,我們都快餓死了!”
於氏見自家夫君又惱不信的樣子,連忙制止:“芝兒,別亂說!”
於愛芝不管:“怎麼亂說了,大家一起吃,我們都吃不飽,要不是大郎先生見大郎餓暈了,把爹多給的學雜費拿給我們用,再加上外婆和舅舅隔三差五補貼一下,我們可不就是餓死了!”
於文庭嚴肅的問道:“寶珍,是不是真的?”
“別聽芝兒胡說,沒有的事!”於底垂著眼說道。
越聽妻子說沒有的事,於文庭越相信女兒說的是真的,捋了捋臉說道,“難為你們了!”
於愛芝說道:“爹,還好你回來帶我們離開這鬼地方!”
“放肆!”於文庭喝道。
於愛芝見一向和藹的父親兇了她,眼淚一下子下來了,“我就放肆了怎麼啦,那你為何把大郎的銀子寄給他先生,不讓大伯交學費,為何,你不也知道大伯、二伯遊手好閒、不學無術嗎,你不也知道,家裡都在吃爺爺的老本,爺爺的老本吃完了,開始盯上你了,他們巴不得你在外面找了人,不帶我們去,好讓我們留在家鄉,然後以我們的名義跟你要銀子,這次要不是你鐵了心要帶我們走,奶奶會讓你帶我們走嗎?”
“別說了,別說了,芝兒……”於氏低低的哭了起來。
於文庭看著淚流滿面的女兒,突然發現自己很無力,作為一個有品級的幕僚,於文庭怎麼可能不懂這世道,很多事,很多人,根本不能細細扒開,一扒開全是不堪,親兄弟怎麼了,為了銀子,也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了,他突然感悟到大家族、小家庭的概念,他覺得自己似乎只能顧自己的小家了,他顧不了大家族,一群無所事事、碌碌無為的兄弟姐妹,他已經無精力去顧及了,自家過自家的日子吧。
安縣於家
於家兄弟幾個正坐在老孃跟前,“娘,你幹嘛讓老三把媳婦兒女都帶走?”
於老太太說道,“老三說了,是他的主子讓他帶的,不帶要捋了他的差事。”
“啥,他主子還管這事,給他娶個如花似玉的新妻子不得了?”
“胡說,這話能從你老大的嘴裡冒出來?”
於老大苦兮兮的問道:“娘,那老三還寄銀子回來嗎?”
於老太太回道:“當然寄,老三說了,孝敬我的銀子一分一厘都不會少!”
於老大說道:“娘,我是說家用?”
“家用?”
“是啊……”
於老太太想了想回道:“老三沒說!”
於老大當下就乾嚎起來:“娘呀,沒了銀子,我們可怎麼活呀!”
於老太太罵道:“你個沒出息的,你出去找事做,別一天到晚指望別人,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還是靠自己的好……”
“娘……”
……
安縣到宿縣的路上
於增賢的婆娘問道,“你那三堂哥能讓你升官嘛?”
於增賢回道:“我暗示他幾遍了,他應當聽懂了!”
“聽懂了?哼,我看不見得,要不是聽說他回來了,我們根本不要回來,七姑八婆的,害我多花了幾十兩。”
於增賢說道:“等等看!”
“等什麼,連你送的五拾兩銀子都沒收,我看懸!”
“他是我堂哥,不好意思收我銀子。”
於增賢婆娘冷笑:“得了吧,縣太爺連親舅爺送的都收,你只是他的堂弟,他會不收?”
於增賢想想說道:“堂哥跟縣太爺怎麼能比。”
“天下烏鴉還不是一樣黑!”
於增賢眉頭皺起,“主簿的缺好不容易才有,除了三堂哥,要麼就送銀子,可是一個缺要五千兩,我哪有那麼多?”
“那怎麼辦,主簿可是正九品,一下子從無品到有品,算是朝庭命官了……”
“我知道,可能怎麼辦?”
於增賢兩口子無精打彩的回到了宿縣,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