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開口第一句話是,“候爺,昨天晚上被抓的三人當中,有一個已經死了!”
夏琰驀的轉頭看向沈大人,“怎麼死的?”
“回候爺,聽懷嶺的雷大人說,他睡過去了!”沈大人回道。
“睡過去?”夏琰不信。
“是!”
夏琰垂眼,“來人——”
“保護屍體,等待海大人驗屍!”
“是!”
沈大人對夏琰說道,“候爺,那現在……”
夏琰說道:“你先去審假田契是怎麼來的?”
“是,候爺!”
沈大人帶著自己的幕僚直接去了懷嶺縣衙,雷漢澤已經等在縣衙門口,見過禮之後,無奈的說道,“大人,都是屬下失職,沒有看管好犯人!”
敷衍失職,事後一幅假模假樣,這樣的官員,沈大人見多了,根本不跟他打機峰,問道,“屍體呢!”
“正在停屍房放著,已經讓仵作看過了,什麼傷都沒有,你看……”雷漢澤低頭偷偷觀察著沈大人,只見他眉頭微皺,連忙又說道,“顧書辦的家屬正在鬧事,要說法事,大人你看……”
沈廷峰鷹眼一掃,京官的威嚴全出來了,“不懂規矩嗎?”
“大人,死者為大,這……怕不好吧?”
“雷大人,你什麼意思?”
“大人……下官也是不得以,實在是顧書辦家屬鬧得太厲害了!”雷大人拱手低頭一幅老好人無奈的樣子。
“帶我去!”
“是,大人!”雷漢澤說完後,帶著沈廷鋒到了大獄處,果然發現有不少人圍在那裡鬧騰。
“我們家老爺才四十出頭,不可能睡個覺就睡過去了,一定是你們害了老爺,老爺……老爺……”
“爹,爹,你醒醒啊……”
“兒啊,我的兒啊,你不能讓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
獄卒見縣太爺來了,連忙大叫,“吼什麼吼,人都讓你們親眼看了,什麼傷都什麼,現在京兆府的沈大人來了,你們有何要說的儘管對沈大人講!”
沈廷鋒能坐到正四品京兆府府尹,也不是吃素的,一個獄卒竟然敢如此說話,鷹眼緊了又緊,掃一下雷漢澤,“另外兩人呢?”
“大人這是要提審兩人?”
“是,”
“好,我這就去安排!”
死去的家屬見沈大人對他們不管不問,忽的圍上來,抱著沈廷鋒的腿大叫,“請大人給我們做主啊,我們家老爺沒病沒災,不可能睡一覺就去了,大人……大人……”
跟著沈廷峰而來的衙差迅速扒開了抱上來的家屬,撕扯了好一會兒才控制住哭鬧的場面,他說道,“我現在去提審案犯,就是為你們主持公道,還有你們得明白,這樣胡鬧是鬧不出結果的!”
“大人……我的兒死得冤枉蹊蹺啊,大人!”
“不必著急,我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大人……”
……
沈廷鋒被死犯家屬纏住一直到下午才匆匆審了另兩個活著的犯人,結果根本不要費力,兩個犯人對作假田契供認不諱,只是他們說自己是從犯,死去的顧書辦才是主犯。
當沈廷鋒把一天結果跟夏琰回稟時,夏琰感到事情複雜性,感到有一張無形的手在控制著一切。
童玉錦說道,“候爺,不如我們先安定民心吧!”
“安定民心?”夏琰不解的問道。
童玉錦說道:“小山村這種事絕不是個例,我們到小山村公審這兩個承認製假田契的人,一方面安定民心,另一方面讓這兩個可能是主犯、也可能是替罪羊的人知道,罪不是好認的!”
夏琰點了點頭,“我去安排!”
對於淮鹽案或是殺人案,假田契這種案子實在是微不足道,可是如果一個地方,兩個地方,一個州、一個府甚至大陳朝都是這種情況,那麼再微不足道的事也成了國計民生的重重之事。
當天晚上,海澤天就到了,夏琰對他說道,“現在就去縣衙!”
“是,大人!”
當夏琰帶著海澤天等人到縣衙時,雷漢澤驚了一下,連忙上前行禮,“候爺——”
“去停屍房!”
雷漢澤抬頭看向夏琰,沒有帶路。
夏小開說道:“前京城大理寺正過來給罪犯驗屍。”
雷漢澤低頭回道:“是”,內心卻慌了神,轉身朝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