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錦被夏子淳搞得沒耐心了,把她知道的占城稻常識跟他說了,並且告訴他,趕緊搶種,趕霜降之前收了才有糧,否則就是長了一田草。
“果真不擇地?”
“是!”
“哦!”
“你趕緊調動能調動的力量,季節可不等人!”
“調動?”
“是啊!”
“怎麼調動?”夏子淳玩味的問向對面的小女人。
“調動種子,調動官府力量全面配合種子下發,然後調動老百姓種植,還能怎麼調動,真是煩人!”
夏子淳垂下眼眸,“怕是來不及?”這話是他故意說出來的,他不認為童玉錦能懂‘為何來不及’,官場手續之繁雜,人員之錯綜複雜,即便再簡單的事從官場走一遍後,也會變成複雜不堪。
“有什麼來不及的,大旱地區共有六路近三十個縣郡,不是有轉運使吧,到他們出力的時候了,幹好的升官發財,幹不好的回家種田去,不就是這麼簡單?”童玉錦想回去了,有什麼說什麼!
“你……”夏子淳沒想到一個小女人能說出官場上的事。
“我什麼,把壓力轉到轉運使身上,轉運使轉到府、州,再由府州轉到縣郡,誰幹不好撤了誰!”
夏子淳想笑,果然是婦人之見,當他正準備笑時……
童玉錦又說道,“我聽佟叔說了,南方占城稻的種子很充沛,夠這六路近三十個縣郡用的了!”
夏子淳眼眸漸深:“如何買,如何到百姓手中?”
“國庫沒銀子?”
夏子淳眼皮掀了掀,就這意思!
“那就以稻抵賦、以賦賑災!”童玉錦伸頭看向小樹林外,哥哥們一定等急了。
“何意?”
童玉錦轉過頭來,心想你是官還是我是官,真是的,想不回答的,想了想,把自己跟林山長拿來磨牙的東西說了:“讓南方各州、府,以占城稻交賦,收到國庫,再由國庫以賑災的形式發放到災民手中,至於如何抵擋當中的貪汙,用一刀切的方法,凡在市面上囤或市超過三百斤的一律徹查!”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嘛?”夏子淳內心大驚失色,一般的官員也想不到如此方法。
“知道,這是我跟林山長無聊時聊過的話題,這種方法只能用一次,而且用在極端情況下,我聽說其他京北路和京西路旱得都有暴動了!你看著辦,跟我沒關係!”童玉錦輕鬆的說道,別把壓力轉到姑奶奶頭上,還沒言論自由了,真是的。
夏子淳用手揪了揪眉心,緩了緩後,看向童玉錦,兩眼汪汪,如一潭清泉,幽靜而深沉。
童玉錦被他看得臉紅耳赤,轉身就走人,“別忘了我的事!”
夏小開要攔人,夏子淳示意放人。
樹林後邊又走出一個人,夏子淳的謀士——於文庭,只見他捋著鬍鬚笑道,“公子以為如何?”
“先生以為如何?”
“大體方向沒問題,剩下的就看公子的能耐和手段了!”
夏子淳揹著手往前走去,不知不覺中,月亮竟升起來了,皎潔的清輝透過樹隙灑落下來,明朗一片。
寺廟禪房內,小沙彌把冷了的齋飯端了下去,走到半道,另一個小僧僮問道,“明月大師在等誰?”
小沙彌搖了搖頭,“不過依我看,這個人一定不凡?”
“為何?”
“明月大師一直笑意盈盈”
“明月大師一直笑意盈盈啊”
“不懂了吧,所以我能做近侍,你就只能做個跑腿的!”
“哼”
當童玉錦拉開移門時,發現明月大師正在打坐,面前的飯食一動也沒有動,不好意思的乾笑道,“不好意思,讓大師久等了!”
“月兒剛上柳梢頭,無妨!”
“多謝大師,我餓死了,可以開飯了吧!”
“當然!”
候在邊上的小沙彌聽到此,連忙上來佈菜放碗碟。
“哇,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呀!”
“阿彌陀佛,施主請隨意!”
“謝大師!”
童玉錦作為現代人雖隨性隨意,但在佛門淨地上,她不知不覺拘緊起來,自然而然的對佛門淨地產生了敬畏之心,一頓飯除了咀嚼聲,別無其他。
兩人安靜無聲的吃了齋飯,完畢後,明月大師問道,“可有收穫?”
“大師是問下午的聽道嗎?”童玉錦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