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爺,伍士元做事幹淨利落,而且極有人緣,長興府就這幾天,已經來了不少外府人員過來幫忙重建!”
夏琰從沉思中醒過神:“有作為就好,這樣我也可以放心的回京了!”
“可是遼、金之人會不會捲土重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收到回京的通知。
“不知道!”夏琰搖了搖頭,倚到後面的太師椅上,長興府一戰,除了女人,他心神俱疲。
無論戰爭怎樣殘酷,逝者如何讓人動容,活下去的人才是最辛苦、卻又是最幸運的,他們收拾起失去親人的苦痛,頂著世道艱苦,無言無畏的朝前走著。
童玉錦站在眾人之中,為死去的英烈們默默祈禱,願你們一路走好,願你們來生不要生在戰亂年代,同曾經的自己一樣,活在和平和富裕的年代吧!
立冢祭奠儀式過後,常夫人找到夏琰,常夫人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住了,候爺!”
“夫人,這話從何說起,說對不住的人應當是我,常大人他現在……”
“有一口氣在,我心就安了,候爺別擔心!”常夫人在長興之戰之後顯得更蒼老了。
夏琰不解的問道:“那夫人……”
常夫人說道:“我並不知道童三娘就是你的夫人,我讓她送熱水上城樓,我讓她做這做那,我……”
夏琰打斷常夫的話回道:“夫人,不必說了,內子能為長興城做些什麼,夏某人感到榮幸之至!”
常夫人搖頭:“候爺,你和夫人為長興府做的,足以讓長興府幾代人口口相傳下去!”
常琰沉重的嘆了口氣:“夫人和常大人如何不是這樣!”
“……”常夫人眼中隱隱有淚,她轉頭看向後面的土丘,土丘上排滿了一個個小墳塋,有得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他們將永遠的長眠於止,經過世事變遷,經過滄海桑田,隨著時間慢慢消失不見。
初冬的長興府,落葉喬木幾乎都成光禿禿的樹杆了,經過春的孕育,夏的葳蕤,秋的果實,終於迎來了冬的寂靜,
可是人們卻總是對冬有著特別的情愫,這種情愫讓人耿耿於懷。或許是冬的殘酷能造就人更堅定與執著的性格吧,更能讓人頑強吧,頑強的活下去才是人生的真諦!
童玉錦是在十天後才再一次見到了伍士元伍大人,他來找夏琰,童玉錦剛給夏琰送好點心出來。
童玉錦看著變化很大的伍士元有點不敢認了,有點不確定的叫道:“伍大人?”
“你……”伍士元有些眼熟,但又確信自己沒有見過。
童玉錦齜牙一笑:“變個裝,你就不認識我了?”
“變……啊,你是那個小書僮?”伍士元驚喜的叫道。
童玉錦拍了拍心口:“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伍大人想賴賬呢?”
伍士元的腦子跟不上童玉錦的節奏:“賴賬?”
“是啊,我為你辨訟,不是白辨的,要收銀子的!”童玉錦大大方方的說道。
伍大人愣了一下後連忙回道:“應該的,應該的,不知夫人想收多少?”
童玉錦反問:“那你想給多少?”
“我……”伍大人見經歷過這樣的事,確實不知道一場訟事需要多少銀子。
“是啊!”
伍大人為難的想了一下,很實誠的回道:“伍某是個窮官!”
童玉錦撓了一下頭:“不會吧,伍大人,你真想賴賬?”
“沒有,沒有這回事,夫人你開個價!”伍大人既無奈又覺得可笑。
童玉錦揪了揪嘴:“哼,本來想少要點,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五千兩,一個子都不能少!”
“這……”
在書房內聽了一會兒的夏琰搖頭撫額,從書房走了出來,聲音和潤似寵溺似無奈的叫道:“錦兒——”
“啊……”童玉錦從沒聽過夏琰如此叫自己,第一次聽到,不知道是驚訝還是其它自己說不出來的感覺,連心漏了一拍都不知道。
夏琰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別調皮!”
微微疼痛,讓童玉錦的手不知覺揉了上去,邊揉邊說:“我沒調皮啊!”
夏琰無奈的說道:“還說沒,幫伍大人訟訴要這麼多銀子嗎?”
“合理價啊!”
“你……”夏琰對伍大人笑笑,“伍大人你先去忙吧!”
“這……”伍大人還沒謝過童玉錦,他沒走。
夏琰說道:“內子無狀,讓伍大人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