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身份是人家的貼身丫鬟,喂藥好像是她的分內事。
再看著那被冷落在一旁; 正低頭用手指攪著帕子的田姑娘身上看去; 然後揹著手走過去道:“少爺這可是你的不對,田姑娘在府裡也是被伺候慣了的,若不是因為你; 她怎麼會願意放低身段去給人喂藥。”
田映蓉未想到她一個丫鬟竟然敢教訓起少爺來,可偏偏又是為她說話,而且句句都是她想說不敢說出口的,這時心頭五味雜陳,眼圈漸漸又紅了起來。
謝雲舟站在門前,看這三人表情各異,覺得有些尷尬,也走過去加了句道:“田姑娘這般深情不渝,連謝某都覺得十分欽佩。”
魏鈞原本只是抿著唇不語,這時聽謝雲舟和蘇卿言一唱一和,氣不打一處來,冷笑著道:“先生今日很閒嗎?我讓我的丫鬟喂藥,你也能說上一說,莫非,你真對我這個丫鬟有意?”
謝雲舟討了個沒趣,總覺得這屋內的氣氛十分別扭,想了想,當機立斷道:“我先去書房等著少爺,您喝完了藥就過來吧。”
然後他站起就走,留下傻傻看著魏鈞的田映蓉,不知該說什麼好,這時,又聽表哥冷冷說了句:“你還不走,留這兒看我喝藥嗎?”
田映蓉哪怕再喜歡錶哥,也還是有富家千金的驕傲在,見被心上人如此嫌棄,嘴唇顫顫,用帕子捂住臉,飛奔著跑了出去。
蘇卿言看見她的背影又覺得可憐,轉頭埋怨道:“你不是說過,不對她惡語相向,這下這筆賬可全得算在那真正的大少爺身上了。”
魏鈞沒好氣地瞪著她:“那你去把她追回來,說明日我就和他成親。”
蘇卿言不想和他吵架,低頭看著手裡的藥湯,又覺得有些愧疚,輕聲道:“這藥都涼了,我去讓他們再煎一碗吧。”
“不必。”魏鈞見她的表情,語氣總算緩和下來,壓低了聲音道:“我不準備喝這碗藥,你拿出去,倒在花圃裡,別讓人發現了。”
蘇卿言瞪大了眼,“你懷疑這藥有問題?”
魏鈞點頭道:“還有這房裡的薰香,你想法子全給我換了。我剛才仔細想過,段少爺若是被人下毒,這些事最有可能的途徑。至於飯菜,你是和我一起吃的,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蘇卿言未料到他已想的十分細緻,連忙點頭應下,又將藥碗端著走出去,眼看左右無人,才倒在了花圃之內。
等回來時,就看見魏鈞目光不錯地盯著她,她覺得渾身不自在,揹著手在屋裡轉悠一圈,然後發現魏鈞的眼神一下都沒挪開,就這麼靜靜的,帶著些咬牙切齒的審問味道。
蘇卿言被他看得背脊都麻了,覺得自己好像被相公捉姦的出牆婦人,竟莫名心虛起來,然後梗著脖子問:“你老看我幹嘛?”
魏鈞手往旁邊一拍:“你先坐下。”
他彷彿是笑著,可蘇卿言怎麼看都覺得是笑裡藏刀,沒來由地又摸了摸脖子,隨後覺得自己心虛的很莫名。他又不是自己什麼人,憑什麼這麼審問她,於是理直氣壯往下一坐,道:“魏將軍要說什麼就直說好了,不用這麼繞圈子。”
魏鈞傾身過去,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攏進掌心,問:“你是為了他才來遲的?”
蘇卿言想了想,倒也是無法反駁,於是輕輕點了點頭。正想解釋什麼,魏鈞已經靠到她臉邊,牙齒在她耳垂輕磨了下,憤憤道:“太后剛從臣的床上下來,就去找另一個男人,是不是也太心急了點兒。”
蘇卿言揉著通紅的耳垂,氣得瞪著他道:“本宮愛去找誰,好像也輪不到魏將軍來管。”
他們自從到了這個夢境,不知是否心照不宣,已經許久沒用這樣的自稱和敬稱。可這時,彼此心裡都憋著氣,用眼神和言語不斷交鋒,誰也不願讓對方痛快。
漸漸的,房間裡留下的藥散開,魏鈞見她始終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終是覺得不忍,嘆了口氣,軟著聲道:“我等了你很久,好不容易算著煎藥的時間到了,可你一直沒出現。我怕你會出什麼事,急得下床去找你。誰知在門口遇上那個什麼田姑娘,她說我臉色不好,非讓我躺回去,然後你就到了門口……”
蘇卿言原本毫不退讓地瞪著他,聽著聽著,那份強硬便撐不住了,想著魏鈞是如何守著時辰等她回來,心中便有些難受,低下頭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耽擱的,是剛好迷路,然後又……”
還未說完,就被那人伸手將頭攬進懷裡,呼吸柔柔貼在她耳邊道:“好了,只要你不是為了他,其他的無需解釋。”
蘇卿言聞著他身上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