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也跟了過去,她滿臉疑惑呆立在原地:“我呢?”
躺在暖爐旁抖開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似乎有點不對勁,不管了,先睡覺。
……
浣衣坊,琯夷輕嘶一聲看著凍裂的手背流出了殷紅的鮮血,抬手離木盆遠了一點,往外擠了擠鮮血,舀了一瓢冷水澆了上去,白肉翻出甚是可怖。
待確定真的不再往外流血,才伸手繼續搓洗著木盆中的衣服,井水冰冷刺骨,衣服厚重,洗起來頗費力氣,江蘺從懷中掏出半個饅頭偷偷遞給她:“是不是餓了?”
她捧著饅頭張口便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我都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了。”
“姑姑看在李總管的面子上也應對你好些才是。”
李成忱無甚表示,茜容姑姑摸不準他的態度頂多不會無緣無故的責罰她:“曹總管沒有再找你的麻煩吧。”
江蘺搖了搖頭指著臉上的紅斑道:“我起了疹子。”
琯夷撲哧一聲笑了:“一點也不像。”
“你還要去……那……”
江蘺斟酌著用詞,她挑了挑眉悲慼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瞧你今日好很多。”
完了,裝著裝著給忘了,她還是個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病人呢,含糊其詞了幾句,心有餘悸悄聲道:“老天眷顧,昨晚他不在。”
江蘺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不在。”
“熹貴妃的披風怎麼還沒有送去?”茜容怒氣衝衝指著她們的方向道,“別洗了,快把披風送去靈徽宮,誤了時辰當心腦袋。”
“姑姑莫氣,我這便去。”琯夷擦了擦手接過檀木雕花托盤,裡面放置著一件摺疊整齊的白狐裘披風,天青色緞面上繡淡紫蘭花,不知為何她竟然想到了李成忱,昨晚隱隱聽到小松子提及靈徽宮三個字。
天剛剛放晴,屋脊上的雪還未化得乾淨,滴滴答答順著琉璃瓦往下滴著水,青石板鋪就的甬道溼漉漉的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她緊緊捧著托盤謹小慎微的往靈徽宮的方向行去。
似她這等宮女是沒有資格進殿奉衣的,恭敬的對門口的宮女說明緣由,那人打量了她幾眼:“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現在才送來?”
“一早補了半朵蘭花誤了時辰,還望姐姐在貴妃娘娘面前美言幾句。”
“我看你們近來倦怠的很,浣衣坊的奴才都如此目無宮規了。”
“姐姐□□的是。”
碧衣宮女接過托盤鄙夷的瞥了她一眼揚著下巴對她擺了擺手:“別在這杵著了,這幅鬼樣子莫衝撞了龍顏。”
“有勞姐姐了。”
她手心潮溼,汗津津一片,深深呼吸了幾口氣,轉身欲走,不期然看到一角紫袍,抬頭眉開眼笑道:“公公,好巧。”
李成忱並未看她淡淡道:“浣書。”
側旁立著一位身穿藍襖的女子,梳著單髻,簪了三支素銀竹葉釵,眉目清秀,落落大方:“浣書教管之過,公公恕罪。”
☆、第四章
“什麼事情,這樣熱鬧?”
“參見麗妃娘娘。”
侍立的太監宮女跪了一地,琯夷偷偷瞄了一眼,來人身穿著玫紅百蝶芍藥宮衣,腰間繫著豆綠絲絛,下垂比目玫瑰玉佩,外罩銀藍披風,梳著飛鸞髻,簪了一對牡丹對蝶釵,柳眉櫻唇,膚若凝脂,映著皚皚白雪明豔照人宛若從畫中走來。
她低嘆了一口氣,人和人的差距怎麼會這麼大?早就聽聞當今聖上潔身自制,後宮妃嬪並不多,若都是這樣的美人……她搖了搖頭沒有繼續想下去,似乎這種想法已經超越了她的理解範疇。
“本宮聽聞二皇子病了,特來瞧瞧。”
李成忱躬身一禮,淡笑道:“二皇子已無大礙,需靜養幾日。”
琯夷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他竟然笑了?他原來會笑啊!也是,對著這樣的美人主子笑一笑也不過分,他……他笑起來也很好看。
“如此本宮不便相擾。”
麗妃理了理披風淺淺一笑,轉身之時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後倒去,眾宮人大驚失色,李成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細碎的流蘇掃過他的手背,淡淡的茶花清香絲絲入鼻。
李成忱微躬著身子,修長如玉的手恭敬有禮的微攙著她的手臂,明妍的杏仁眼上揚,纖細的指覆在他的手背上穩定身形:“謝過公公。”
“小心侍奉娘娘回慶華宮。”
曹順趕忙上前攙扶,他適時收回了手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