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紅豆對釵簪在一側,細碎的流蘇打在耳側透著幾分秀美溫婉。
她俯身修著損壞的竹椅不時抬頭看陸睢幾眼,琯夷原名陸琯,是陸山央澧縣的一位落榜秀才幫姐弟二人取得名字,鄉野粗陋,她還沒有灶臺高的時候就一邊看著弟弟一邊給爹孃做飯,稍大些時更是形影不離,故姐弟二人感情很深。
“成忱,你起來啦,馬上就能吃早飯了。”
陸睢聞言轉身笑道:“姐夫,你送得這些書我只聽夫子提起過,不愧為傳世孤本。”
“待你熟讀可修書給我,屆時我會派人給你送來新書。”他走到琯夷身旁俯身幫她整理著被竹椅勾住的裙襬,“只是莫要閉門讀書,兩耳不聞天下事。”
“姐夫所言甚是,我都記下了。”陸睢合上書環臂望著李成忱細緻認真的動作偷笑,“姐嫁人之後什麼都不會做了。”
“陸睢!”
“是。”他倚著木柱挖了挖耳朵,“你不要叫那麼大聲,我聽得到。”
琯夷去端早飯的時候,孟氏在旁絮絮叨叨的數落,“昨晚成忱幫你倒洗腳水我可都看到了,他在外面是處理大事的,你伺候自己的男人是分內的事,怎麼能仗著他對你的寵愛就變得驕縱無禮……”
她吐了吐舌頭只言知道了,若是被娘知道他還幫她洗腳指不定會訓斥到什麼時候。
早飯期間在李成忱處心積慮徐徐善誘的勸說下二老終於答應擇日搬到澧縣,琯夷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回京之後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探望雙親,他們有個好去處她也放心,太子殿下給的私房錢足夠爹孃花上幾年了。
吃完早飯陸山去村裡找人打算把家裡的豬給殺了宴客,孟氏忙忙活活圍著灶臺烙喜餅,他坐在一旁看著琯夷用竹篾編竹筐,細薄的竹片來回穿梭,手指上劃出幾道血痕。
李成忱略略皺了皺眉,按住了她的手道:“當心手。”
“我編習慣了,現下多編幾個我娘就少編幾個,我進宮前一年娘傷到了手腕,手指便一直不大靈便。”
“回頭尋幾個名醫診診緣由。”
接近中午的時候,院外響起一陣馬蹄聲,隔著矮矮的院牆,隱隱可見初三陪著蕭璟騎馬而至,琯夷大驚失色慌忙跑了出去,蕭璟翻身下馬,白袍藍衣,芝蘭玉樹,立於馬下揚眉對她笑道:“不請自來,討杯酒喝。”
初三附耳對李成忱說了幾句什麼,他點了點頭看了蕭璟一眼並無太大反應。
孟氏手裡拿著一把青菜探著腦袋往外瞧,一看來人穿著打扮似乎是了不得的貴人,忙吩咐陸睢小心招呼。
蕭璟對著孟氏拱手一揖彎了彎眼睛,“大娘,此番我是來給世叔送聘禮禮單,叨擾了。”
“這是說哪裡的話,小少爺不要嫌棄才好。”孟氏慈愛一笑,從簸箕中抓了一把剛剛烙好的喜餅放到了他手中,“這是我剛剛烙好的喜餅,你嚐嚐。”
琯夷如臨大敵一般盯著蕭璟手中的喜餅,李成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搖了搖頭示意無礙。
蕭璟道了謝咬了一口酥脆的喜餅興致勃勃的圍著院子轉了一圈,疑惑的看著石磨問道:“這是做什麼的?”
琯夷解釋道:“磨面的,你吃的花糕、餃子、餛飩還有你現在吃的喜餅都是用石磨磨的面做得。”
他頗感有趣的嘗試著推了幾下,瞥到牆角放著的鐵鍁好奇的走過去掂起來看了看,“我見過花匠用的鐵鏟,比這個要小很多,這個也是用來挖土的?”
琯夷點了點頭,沒錯是沒錯,但二者怎麼能相提並論,餘光瞅到初三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對李成忱說,但礙於有人在場不好直言,於是向蕭璟建議道:“咱們去河裡抓魚吧!可好玩了。”
孟氏不悅的皺了皺眉,都嫁人了怎麼還是如此說風就是雨莽莽撞撞的性子,還好家中並無公婆需要侍奉,無人尋她禮數欠缺的錯處。
“好啊!”蕭璟從來沒有到過鄉村,自然也沒有看到過這些對於他十分遙遠的農具,看什麼都新鮮,戀戀不捨的鬆開木犁。
淮河支流橫穿澧縣,是以閔舟大旱蘆蒿村得以倖免於難,柳煙含翠,桃花吐豔,春光明媚。
河裡停放著一葉扁舟,蕭璟與琯夷站在船頭深一腳淺一腳踩著船壁致使小船不停的搖晃艱難的保持平衡,水花四濺,浸溼了額前的碎髮,二人玩的不亦樂乎,直接把抓魚的事情拋諸腦後。
初三好笑的望著不遠處的一幕道:“夫人有時候真像個小孩,老大你都不管管啊。”
“我們沒有孩子,以後我就把她當做女